好似手上真的是人間美味。
等到他將湯都喝得差不多了,溫北才開口詢問道:“工廠裡死掉的其他人,也是你乾的嗎?”
他選擇了直白,看似面上一點也不驚慌,實則藏起來的手已經握緊了槍。
承節卻沒有想象中的暴走,反倒是坦然地點頭:“我把他們身體的一部分都取走了,這種美味當然不能讓我一個人獨享,我把肉都偷偷加在了工廠的肉源裡,他們會隨著肉罐頭的製作一起被拌入。”
他說這些話時,臉上浮現不正常的紅暈,就好像自己真的做了天大的好事。
溫北眼底出現冷意,握住槍的手又緊了緊,他在心裡倒數著時間。
承節還在絮絮叨叨說著自己走上這條路的心路歷程。
他坦白承認自己殺的第一個人只是意外,因為那個人看到了自己偷肉罐頭回家。
承節:“我來這工廠上班就是因為我太愛吃肉了,尤其是成為汙染者後,我感覺我的肚子時刻在叫囂著要吃肉,有時候忍不住了就偷一點回家,一直就這樣過了這麽久都沒被發現。”
“可是前不久那個人毀了我的一切,他威脅我要將這件事告訴主管,如果離職了,我就不能經常吃價格這麽低廉的肉罐頭了,我當然只能把他殺了。”
承節講到這裡,詭異的停頓了一下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沒想到他的肉也這麽好吃,我突然明白了,世界上最好吃的肉就是人肉。”
在這起連環殺人案中,屍體總是會缺少某一部分,他原以為是作案人獨特的癖好,沒想到居然是被取走加在了罐頭製作之中。
那些罐頭肉被送到二樓包裝部的時候,都會被機器打成肉泥,自然看不出來裡面混雜了其他肉。
承節扭頭看向溫北:“你也能理解我吧,這個人老是欺負你,所以我才把他做成湯的。”
明明阮天天經常罵他,他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殺死阮天天的嗎......
溫北後退一步,並不想接受這麽惡心的“好意”。
與此同時他的倒數也剛好結束了,十分準時的,門口傳來了彬彬有禮的三聲敲門聲。
叩、叩、叩。
門外的人笑容優雅,眼神無波動:“請問我弟弟是不是在這裡?”
從來沒有哪一刻,溫北覺得仇酊的聲音有如此悅耳過。
他算準了時間仇酊會在這時候回來。
這人跟隻離不開主人的大狗似的,一到點很快就會尋著味道找上來。
這也是他一開始不擔心承節會扣住自己的原因。
果然一聽到仇酊的聲音,承節眼神就變得緊張了些許。
越是強大的人,身上的氣場越難以掩蓋。
同為有異能的人,承節從見到仇酊的第一眼就知道這個男人不簡單。
他打開門,變回了那個有些沉默寡言的木訥樣子:“在的。”
仇酊靠在門口,手上夾著支還沒有點燃的煙,骨節分明的手指襯托得更加有形了幾分,他就這樣慵懶的抬眸,視線直直的越過承節看向站在裡面的溫北:“玩夠了嗎?”
哪怕他如此欠揍都順眼了許多。
溫北平靜的上前一步:“嗯,走吧。”
仇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然輕笑一聲:“怎麽連哥哥都不叫了?”
他的眼神戲謔,顯然是溫北突如其來乖順的態度讓他明白了什麽。
溫北:“......”
他的眼神冷得像是要殺人。
頓了幾秒後,在男人的凝視下幾乎是用牙齒咬出來了兩個字:“哥、哥。”
仇酊眯上眼,盡管裡面帶著殺氣,他依舊心情十分愉悅,全身仿佛被細小電流穿過般舒暢:“走吧。”
身後隱隱有黑霧在攢動,如同陰暗的角落隨時會將青年吞噬而入。
溫北乖順的走到他身後,頓了一下,才對承節露出了一個不那麽勉強的笑容:“再見。”
這大概也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
離開了承節的視線范圍,溫北想也不想的就跑去找了守序軍駐扎的地方,聽到他指名道姓要找嵐隊,一旁的年輕人原本還想打發掉他,卻在不小心和他身後男人對視上的那一刻,渾身起了冷意。
他不受控制的本能點了點頭,轉頭大步往裡跑去找人。
好像再慢上一秒,就要被殺了。
溫北沒想到事情進展如此順利,狐疑的回了下頭,看到的是一臉百無聊賴的仇酊。
他有些無語:“你非要跟著我過來幹嘛?”
仇酊:“我是你哥哥,當然要看好你。”
他故意在哥哥兩個字上咬了重音,帶著笑意看溫北炸毛。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卻突然插入打斷了他們。
嵐隊走了過來,身上穿著常服,看起來剛要下班:“找我有什麽事嗎?”
溫北大致的把自己剛剛遇到的事情說了一下,幾乎沒有隱瞞。
嵐隊臉色一點點變得嚴肅:“我知道了。”
他猛地抄起身邊的對講機,把幾個負責這次案件的隊員都叫了回來。
盡管守序軍的存在在基地裡也爭議頗大,甚至有人稱呼他們為基地走狗,但嵐隊和他的下屬處理案件的效率都十分高。
在溫北報完案沒多久,他們徑直就將承節抓住了。
溫北原以為他會在自己離開後收拾一下現場,像以往殺死那些人一樣隱藏自己的蹤跡,卻沒曾想根據嵐隊的描述,他竟是一點逃跑的念頭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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