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他在旅館有安全保障,唯獨這個人能傷到自己。
是脫離掌控外的存在。
溫北眼裡冷意逐漸凝聚,他剛張了張口,男人突然俯身,一張俊美無邊的臉朝他逼近,泛著冷意的呼吸落在他臉上。
要殺了自己?
溫北下意識眯起眼睛:“停下!”
黑色符文在仇酊身上頓時加深,隱約能看到他周身也出現了兩圈相互交錯的符文,正在猛烈對他施壓。
內髒被擠壓破碎的聲音從男人身上傳來,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起一下。
靠得太近了。
溫北本能地閉了一下眼。
於是一個冰冷到骨子裡都開始發寒的吻落在他的右眼上。
仇酊的聲音裡帶著偏執勁,宛如高高在上的帝王宣布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這是我的。”
他像是給心儀獵物蓋了章的大貓,眼裡都是饜足。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彌漫而開。
仇酊咳嗽了一聲,嘴角處滲出鮮血。
大概現在他的內髒都是碎的吧。
溫北冷漠又惡意的想著,他用裹著蜜糖的刀尖般甜到發膩的語氣開口:“如果你能拿到的話。”
兩個人對視了片刻,在同一張床上用著曖.昧的姿勢糾纏。
可兩位當事人此刻都沒有半分漪念,眼神一個比一個還想弄死對方。
聽到他說的話後,仇酊原本只是淡淡興味的紅瞳裡被漸漸挑起興奮。
他用指腹輕輕拭去自己嘴角的血跡,低笑了一聲,這才念念不舍地起了身。
隨著他遠離了一點溫北,身上那些黑色的符文終於不再持續施壓發燙。
溫北一直注視著他從被打開的窗戶裡一躍而下,盡管這裡是二樓,但是在他跳下的瞬間還是被黑霧一繞,然後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宛如鬼魅。
高懸著的心掉了下去,溫北面無表情的起身去用冷水洗了把臉。
他一點也不在意那個受了傷的瘋子要去哪裡,最好是離開旅館再也不要回來了。
由於旅館老板的身份,他只要呆在這個旅館裡,受的傷害也會加速恢復。
肩膀上的劃痕已經愈合,脖子上原本猙獰恐怖的紫色手印也變成淡淡紅色,過了今晚大概就看不出來了。
溫北抬眸和鏡中的自己對視,長相昳麗的青年面無表情。
誰也看不出,他今晚又和死神擦肩而過。
...
第二天一早,兔子管家在花園裡哼著優雅的曲調澆花。
花園裡這些粉白相間的小花不樂意了,齊聲高歌自己想要吃肉不需要水。
兔子管家十分有毅力,視而不見的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可溫北做不到了,他一靠近花園就感覺這些不是漂亮的小花,而是無數張嗷嗷待哺的嘴,他則是可憐的雛鳥媽媽,要負責喂飽它們。
溫北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喊來了季明淵,露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我覺得我們可能需要出去巡邏一圈。”
言外之意,賺票子。
季明淵卻以為他是擔心那些漁人路線會靠近這裡。
他點了點頭,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溫北心滿意足的彎了一下眼睛:“準備一下吧。”
這趟多了個工具人,他可以多運一些東西回來,解鎖新的菜譜,再試試看旅館的交易新功能。
由於上次出行吃了沒有車子的虧,這次他們在附近成功找到了一輛還能正常啟動的小車。
還是一輛改裝過的車子。
可以從裡面腐化的屍體推斷出這大概是哪個可憐雇傭兵,在做完任務回程的時候死在了距離基地不太遠的地方。
季明淵把他的屍體搬到遠處,然後打火機點燃燒了。
哪怕是變成灰燼,對於傭兵來說也比被汙穢物吃了更好。
在末世已經見慣了生死,兩個人沒有過多的感歎,清理了一下車內就上路了。
溫北原本是想開車的,畢竟他沒有異能,不用分心防止路上的汙穢物襲擊,但他剛一碰方向盤,季明淵就緊張的喊下:“我來開就行了。”
溫北:“......”
他無辜的摸了下鼻子,清澈的貓眼眨了眨。
一臉真誠:“你要相信我,上次的摩托車只是意外。”
季明淵:“嗯。”
手上已經牢牢的握住了方向盤。
他不願意死於車禍。
溫北只能讓出駕駛座的位置,去了後排。
季明淵丟給他一把槍,那是他身上唯一有的武器,子彈只剩下五發。
“會開槍嗎?”
溫北不逞能,搖搖頭。
季明淵便一邊開車一邊口述講起了開槍的要領,同時放出自己的異能黑鷹緊緊跟在車子上方低飛。
一旦看到不長眼的汙穢物靠近,就會趕走或殺死。
溫北把玩了一會槍後就藏了起來,聚精會神的看著黑鷹,冷不丁開口:“你的異能很強。”
季明淵:“嗯,我是較早一批的汙染者。”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環。
上面的汙染度已經降低到了93。
而自己的異能強度依舊沒有因為汙染度的下降而下降。
是最理想的狀態。
季明淵眼眸深了深。
若是可以,他希望能有更多的人發現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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