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水溫調到了舒適的溫度,他站在花灑下任由熱水衝刷著自己。
旅館的房間裡都是備著洗漱用品的,二十四小時刷新,不擔心會用完。
而且品質十分有保證。
溫北搓了一身泡泡,那股惡心的魚腥味就散了,他湊近聞了聞自己的手臂,確定沒有魚腥味。
水還在不斷衝刷著,直到他傷口的血都被衝淡,浴室裡全是水霧,溫北才關上了花灑。
在水停下的一瞬間,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黑霧,親親密密從門縫裡鑽入,在水霧之下纏繞住了他的腳踝。
溫北感到一涼,低頭一看臉都黑了,咬牙切齒吐出三個字:“死變態。”
第15章
黑霧明明是沒有實體的,碰到肌膚的瞬間卻又股寒意順著骨頭縫一直往上,像是被某種陰冷的大型捕獵猛獸盯上。
它如同細小藤蔓一般往上蜿蜒一直到小腿,看起來像是詭異之中又夾雜著性感的某種古老紋身,所過之處的水珠都會被吞噬乾淨。
溫北莫名有了種自己在被舔.舐的錯覺。
他沉著臉:“滾。”
這黑霧一看就知道是某個男人的,雖然他本體沒出現,但溫北總覺得他在透過這些黑霧打量著自己。
他可沒有光著身體被窺視的愛好。
誰知那黑霧不僅沒有離開,還因為被罵了以後看起來更興奮了點,扭曲著往上一直到了他的傷口處。
在上面停留了片刻後開始吸吮。
細小的電流從傷口處蔓延全身,溫北悶哼一聲,臉上不自然的浮現一絲潮紅,眼神卻沒有半分迷離,在蒸騰水霧之下,宛若從地獄中開出的糜爛彼岸花。
又如同勾引著無數趨光性生物趕赴死亡盛宴的燈火,在黑暗中搖曳,只要靠近就會被灼燒。
傷口處原本的鮮血剛剛被水流衝淡,所以黑霧附著在上面,更多的是只能感受到那股甜膩得讓人發昏的香味,卻無法攝取太多。
它明明可以直接粗暴破壞那傷口讓更多新鮮血液流出來,偏偏只是一點點的吸吮,壓製著自己貪婪的本性。
溫北咬了下唇瓣,才避免了腿軟,他扯過浴巾快速擦乾自己身上多余的水珠,然後穿上了一件寬大到可以遮住大腿根的純白t。
他抬腳走出浴室,那黑霧發現被忽視了,一下子又索然無味一般散開。
等到溫北走到床前,才發現那個討厭的人一直坐在自己的床上,長腿交疊,俊氣的眉眼之間全然都是饜足,看起來像是上個世紀的紳士,優雅又得體,眼裡那抹邪氣的紅卻破壞了這份儒雅,將獠牙顯露了出來。
他挑眉看著溫北:“你受傷了。”
這是一句沒有意義的陳述句。
就連仇酊本人可能都不知道這句話出口的意義。
溫北此刻連理他都不想理,這個人很強大,季明淵連他進出的動靜都無法發現。
他殺不死他,同理對方也因為限制無法對旅館老板下手。
兩個人就這樣保持了微妙的平衡。
這平衡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被打斷,總有一方要引火燒身。
溫北隻想休息,於是他面無表情:“讓開。”
好凶的漂亮小鳥。
仇酊低低的悶笑了一聲,他的聲音很磁性好聽,只是在場沒有人會欣賞。
溫北直接翻了個白眼,掀開被子就躺上了床。
仇酊如同剛剛放出去的黑霧一般被無視了,他眼裡閃過一絲奇怪的光,盯著溫北背對著他露出的那截白皙後脖頸,呼吸從輕到重。
看起來很適合咬一口,獵物會掙扎,直到漸漸失去所有反抗力氣變得乖順。
整個房間裡只能聽到兩道呼吸聲。
溫北看似要進入睡眠,實則一直緊繃著神經,他在擔心仇酊這個瘋子會突然發難。
誰也猜不到一個瘋子的想法,哪怕是內髒被碾碎,他也笑得出來。
溫北突然感覺眼皮上傳來一些灼燙感,那是上次被他輕吻蓋章的地方。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仇酊好像終於欣賞夠了,他如同來時一樣詭異莫測,瞬息之間就已經消失在房間裡,沒有發出半點動靜。
偏頭聆聽,等待了一會後確定他真的走,溫北才再次默默閉上了眼,放松了心情進入夢鄉。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不是自然醒,也不是被刻意叫醒,而是聽到了來自花園吵吵鬧鬧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高興熱烈的討論著什麽。
花園裡那些小花,平常會吵著要吃肉,可音量從來沒有這麽大過,只要不站在花園裡,是聽不到的,今天卻格外亢奮。
難道是吃他的大餅不頂用,終於餓到要抗議了嗎?
溫北一臉疑惑的洗漱完打開門下樓,迎面就撞上了兔子管家。
兔子管家一張兔臉上居然有了恍惚的表情,它仰頭看著溫北:“你最少自己去花園裡看看。”
難不成真的出事了?
那些花餓壞了把客人吃了?
溫北表情一變,加快腳步往前花園裡走,看到眼前景象時猛地頓住了——一片血汙。
這場景猶如一場血宴的狂歡。
橫屍片野躺著十幾隻漁人的屍體,而其中最顯眼的漁王屍體已經被粉白小花們哼哧哼哧啃食掉了一大半,只剩下骨架。
季明淵從他身後走了過來,表情裡的震驚不比他少半分:“你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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