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打探的人絡繹不絕,甚至有公會為此拋出了橄欖枝。
不過他們的目的自然不是只是個普通人的方大山,而是他兩個都是汙染者的兒子。
雙胞胎的能力是能夠一段時間內將被異能包裹住的人或物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這樣的能力在一眾攻擊性異能為主流的汙染者之中並不算強悍,卻足夠稀少,能在實戰中發揮出意想不到的潛力。
這些公會的邀約全都被方大山拒絕了。
他不打算讓兩個不到十歲的兒子像傭兵一樣過上把腦袋栓在褲腰上的日子,哪怕為此他一個普通人要支付起三個人生活的重擔。
在末世之中,普通人能夠喂飽自己都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情。
方大山特意藏起了一塊從旅館兌換的巧克力帶到了基地中,這樣的東西在第五年的末世之中屬於奢侈品。
也是這塊巧克力的存在,才讓他換取到了足夠租房一個月的晶石,避免了睡在救助站帳篷的下場。
方大山的運氣好,他在第二天就找到了一間酒吧願意招工。
酒水在末日裡同樣屬於稀少資源,而現在的酒吧總共在販賣著兩種酒,一種是末日前普通釀的酒,另外一種則是末日後出現的新酒——螞蟻酒。
那是用被汙染而產生畸變的螞蟻所吐出的口水釀出來的酒。
十分辛辣,味道有些難聞。
雖然比起普通的酒來說更廉價,但是喝多了也有提高汙染度的風險。
所以只有買不起正常酒水的人才會選擇購買螞蟻酒。
普通的酒吧在末世裡根本經營不下去,現在的酒吧都是為了服務基地守序軍和傭兵的。
尤其是傭兵,這群刀尖舔血的人,每次從任務中存活下來,就會來酒吧宣泄一番死裡逃生產生的壓抑。
所以酒吧裡總是充斥著粗話、血腥與暴戾,很多傭兵的汙染度都偏高,都把今天當做最後一天活著,末日前的倫理道德對他們來說就是最薄弱最需要舍棄的東西。
酒吧的上一個酒保就是因為惹怒了一個傭兵,被打斷了雙腿無法行動,才讓方大山頂替。
方大山不僅不覺得這份工作危險,反而竊喜。
他時刻記得自己答應過旅店老板的話,那就是幫助旅店多做宣傳。
沒有什麽比給傭兵宣傳更好的事情了,因為在這個徹底混亂的世界,只有傭兵才會經常離開基地做那些高風險高回報的任務。
正常人連基地的大門都不願意靠近。
於是方大山見縫插針就給這群來酒吧喝酒的傭兵宣傳旅館的存在,盡管他說的話都被當做是癡心妄想。
有人譏諷他一定是在逃亡的路上吃了毒蘑菇產生幻覺了。
啪。
一聲清脆的酒杯摔在地上的聲音。
把正在喋喋不休的方大山嚇了一跳,他看向發出聲音的來源,那是一個面龐略微稚嫩的年輕人。
白幼嘴裡不乾不淨的罵了一句:“瘋子,怎麽可能有降低汙染度的東西!”
有人拉了拉方大山解釋:“那是基地第一公會白鷹的人,最好不好惹他。”
白幼周圍坐著一個風情萬種的美女,她原本是垂眸喝著特調酒的,紅色的美甲在燈光下顯得妖豔。
被摔杯的動靜驚擾後,她也只是抬眼癡癡的笑了一聲:“別理他,他們公會會長走了以後,他就天天這幅德行了。”
黃倩是另外一個公會的會長,她的實力同樣強大,根本不怕白幼,此刻也是這個酒吧裡唯一敢和他對著來的。
白幼如同被挑釁的狼崽狠狠瞪了她一眼:“黃倩,你別妄想我們會長走了,你們就能動搖我們第一公會的地位。”
黃倩嗤笑一聲:“季明淵要是黃泉之下看到自己的隊員是這幅蠢樣,說不定都能被你氣活了。”
白幼頓時氣得雙目赤紅,他聽不得別人提起季明淵的死。
他在看來,會長的存在就是無所不能的,他根本沒想到有一天季明淵也會離開,而且還是和他同一隊出任務時自己默默走掉的。
這個曾經的天之驕子,在汙染面前,也無力回天。
這樣的打擊讓他已經連續在酒吧酗酒了許多天,完全看不出當初跟隨著季明淵時那股朝氣蓬勃又靦腆的樣貌。
此刻的他像是隻逮誰咬誰的流浪犬。
白幼怒氣衝衝的站起身,他還沒有到醉昏頭的地步,知道自己不是黃倩的對手,留下幾句不乾淨的狠話後,丟下一袋足夠支付的晶石就走了。
走得時候將門摔得極響。
酒吧靜默了一瞬,很快就繼續投入了狂歡。
甚至有個一臉麻子的傭兵湊近剛剛白幼摔杯的地方,不顧玻璃渣直接用手蘸取剩下的酒水。
他嘟囔著:“這可是末世前的啤酒。”
麻子臉的同伴笑罵他沒出息,轉頭又點了一杯螞蟻酒。
有人紙醉金迷,將用命博來的那點晶石全都花在了喝酒上,也有人孤注一擲,將今晚作為告別。
黃倩就是屬於後者。
她每次出任務前都會來喝酒,畢竟就算是老馬也會有失蹄的那天,她不知道自己會死在哪場外出,所以每次出任務前都會來灌醉自己麻痹心中那不敢對外人訴說的恐懼。
方大山對著黃倩道謝。
黃倩瞥了他一眼:“我可不是認同你才懟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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