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還有人會反抗,還有人會為了不被吃掉而出賣同伴。
他們每次都先挑走有反抗意識的,漸漸的,留下來的就全是怕死到極致根本不敢反抗的一群人。
村子裡大部分人並不是死於汙染,而是死於同伴。
廣連在這裡面被關了半個月,得知每個像他這樣是被打劫搶來的“肉畜”都會在一個月內被吃掉。
因為他們覺得比起有外來的“肉畜”還是本地的“肉畜”更好圈養。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會憤怒,還會想辦法逃出去,可是他一個人根本不是這麽多人的對手更別提還有那片有去無回的玉米地。
他嘗試過鼓動地窖裡的人跟他一起反抗,結果自然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會反抗的人已經都死了,留下的只有失去獨立靈魂的空殼。
在這種煉獄一般的地方,他們不會為了多活一天而高興,卻依舊不願意死去。
廣連捂住臉:“他們是瘋子、惡魔,求求你了,你帶我離開這個村子吧。”
這個村裡所有人都瘋了,不管是吃人的,還是被吃的。
一個不大的村子,幾百號人的村子裡,大部分人都沾親帶故,但是哪怕是舊日的情誼也沒有喚起半點這群吃人惡魔的良心。
溫北這次沉默得有些久:“我可以幫你們把他們趕走。”
方法其實很簡單,只要殺掉打劫頭子,再將那些人都趕出去,他們無法再穿過玉米地,而在手上沒有任何物資的前提下面對危機四伏的汙染區,存活下去的可能性也幾乎為零。
這個村子裡確實栽種著苦苣,若是這十幾個人好好供養,還是能勉強維持生機的。
再加上這裡的地形實在是獨特,其實比起大部分安全區都要安全。
溫北的話一說出來,所有人視線都看向了他。
不知何時起黎明來了,天色一點點亮起,這些人滿是髒汙泥土的臉也漸漸能看得更清楚。
可大部分視線都是麻木的。
他們被困住了五年,實在難以相信一個外人。
直到溫北將被打暈的看守人拖過來,他們才敢一點點發出討論。
“真、真的能幫我們?”
他們開始變得激動,壓抑久的靈魂只要有一點點縫隙就會發了瘋似的產生扭曲。
全部人都圍了過來,他們一起跟廣連祈求,還有人連續磕頭,被溫北及時避開了。
他看著這些人,內心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我會幫你們的,也希望到時候你們能幫我個忙。”
“什麽?只要你說出來我們一定可以!”
溫北:“我想把方花花留在這裡。”
方花花這個名字一出來,他們都明顯愣了一下。
溫北:“你們應該認識吧。”
“當然認識,這個女娃娃前不久才被一個叫陳金的人撿回來。”一個男人操著鄉音開口,“原本是要被放到和我們一起的,但是她好像智力有缺陷,就被陳金帶在身邊了。”
“陳金那小子也才二十多歲,大概是太久沒見到女人,有些喜歡上她了,多稀罕啊,這種該殺千刀的也會喜歡上人。”
而報應很快就來了,綠毛等人想將方花花當做肉畜,最好是像以前那些可憐女人一樣讓她不斷懷孕,反正她也不知道什麽叫欺辱,便不會想著自殺。
陳金曾經也殺過人吃過人,事到如此這種事情要落到他喜歡的人身上了便開始難以接受。
居然偷偷趁著一次外出看路打劫,帶著方花花跑了。
溫北:“陳金死了,我是在路上遇到方花花的,如果帶她去基地,她也未必能活得下去。”
哪怕是基地也講究弱肉強食,倒不如放在安全區裡。
“行。”那位在場唯一是女性的老婦站了出來,“我答應你照顧好她。”
看得出來老婦在這些人當中是具有話語權的,她一開口,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她曾經是我們村的村長。”
有人小聲給溫北解釋。
溫北了然的點頭:“給我一點時間。”
大概是終於有了生機,原本嚇得呆愣一群人開始低聲咒罵著那群人。
“畜生、那群畜生都該去死!”
“萬一他沒成功呢,我們還是不要跟過去了......”講這句話的人心虛,不敢抬眼看溫北。
但他也說出了這裡大部分人的心思。
畢竟被困住了整整五年,溫北也不指望他們能完全相信兩個陌生人,他並不生氣,反而十分平靜:“我處理完再來找你們。”
廣連:“等、等等,你要不要聽一下那些人都有什麽異能。”
他牙齒在微微打著顫,他也不敢跟過去,卻又內心有愧,只能從這些細節處進行幫忙。
溫北很想說他們已經交過手了,而且那群人完全不是他和仇酊的對手,可看著這群眼裡全是驚恐不安的人,他還是停下了腳步:“嗯,你說吧。”
如果這能給他們一點心理安慰的話。
於是他們爭先恐後將每個人的異能都詳略得當說了一遍,仿佛只要就是為報仇添了一份力。
“最後是陳金,他是水系異能。”
廣連:“這個人不是已經死了嗎,他的異能沒有參考價值。”
那人愣了一下:“對哦,我太緊張忘了。”
而一直在一旁神色淡淡的溫北語氣忽然凝重:“你剛剛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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