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很多作為人的特征,就連瞳孔也完全變成了鳥類的模樣,看起來像是神話裡才會出現的類人獸。
以往那雙總是木訥的眼神,似乎有了許多不一樣的沉澱。
承節看著他:“嚇到你了?”
溫北嗤笑一聲:“你成為了遠行者,沒想到沒死成功,變成了這種怪物模樣。”
青年全心都系緊在黑霧裡不知死活的戰況之中,講話的語氣尖銳得像是個豎起全身尖刺的小刺蝟。
小刺蝟想保護的不是自己,而是那黑霧之中的人。
承節看著他,身上還有被短控兩分鍾的僵直,他甚至露出了無措的表情:“你生氣了?”
溫北嘴角上揚,眼底沒有笑意:“是啊。”
噗嗤一聲,是刀器陷入肉裡的聲音。
溫熱的鮮血再次濺上。
溫北右眼因為刺痛而微微閉了閉,面無表情的樣子,仿佛只是在切開一塊蛋糕。
明明沒有被異能控制,承節還是一動不動,他這個人向來很奇怪。
當初他作為遠行者被拋下的時候,其實喉嚨裡還有一口氣在的,只是執行者覺得這麽重的傷,不到三分鍾就會死亡,直接蓋章他死亡。
而後教主出現了他面前,基因重組直接將他從瀕死狀態拉回。
猶如這次靠近死亡的經歷,他的異能迎來了極其罕見的二次進化。
直到此刻,他答應教主要做的事情已經全部做完了,終於不用再作為心腹的身份行事。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可他只是想用真實的身份,再和溫北說兩句話。
他想告訴溫北,如果以後不喜歡人肉湯他可以不做了。
可不可以不要像其他人一樣討厭他。
承節沒有把真實想法說出來,一眨不眨的看著溫北:“那個人不是你哥哥,你們是什麽關系?”
他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心臟已經被攥在面前的青年手中。
溫北歪歪頭:“我想......他是我愛人。”
細微的噗嗤一聲。
溫北收回血淋淋還帶著內髒碎片的手,覺得周圍都冷得可怕。
哪怕心臟被破開,作為高級的汙染者,承節依舊不會那麽簡單死去。
溫北沒有再看一眼他的苟延殘喘,直接站起身。
之所以留下一口氣,不是心軟,而是要將他留給安理會的人處理。
承節是H市基地的死刑犯,這樣的人不僅活下來了,還作為本次天降人禍的重要一部分出現。
沒有他的異能,這個□□的人都無法進入壹光。
全球戒備等級最森嚴的基地,也防不住神出鬼沒的空間系異能。
解決完承節的那一刻,周圍陷入了一片寂靜。
溫北回頭才發現原來其余人都被季明淵他們鎮壓住了。
蘇烏身上的白毛都被血沾染了。
他罵了一句髒話:“勞資這輩子他媽沒有和這麽多高階汙染者對戰過。”
這些成員每個汙染度都超過了九十五。
溫北蹲下來用另外一隻乾淨的手順了下他的毛:“我該怎麽幫他?”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迷茫,完全沒了剛剛劍拔弩張的氣勢。
面對自己的員工時,他露出極其罕見的不安。
兔子管家變回了正常大小,蹦蹦跳跳到他身邊:“解除封印,封印封住了他一部分力量,他的本體是某個世界的汙染源。”
溫北眼睛微微睜大,喃喃自語:“由我來解除封印嗎?”
兔子管家紅紅的瞳孔之中清楚的倒映出他:“是的,但是你必須要明白一件事,一個世界無法容納兩種汙染。”
“選擇解除這個封印,代表你要足夠信任他,否則一旦他有滅世的想法,這個世界就會崩潰。”
幾乎話才落下的瞬間,溫北就已經收了手,腦海之中不知何時浮現出的是一串他熟悉的符文。
就是這些符文,是束縛住仇酊的“狗鏈”。
我幫你把封印接觸。
你要負責活著出來見我。
溫北眼神逐漸變得堅定,黑色一片的意識海中,那道束縛了千年之久的符文斷了。
黑色的符文開始褪色變成白色,直到最後徹底消失。
巨大的轟鳴聲從那片黑霧之中傳來。
強大的氣波將大廣場上所有人彈開。
兔子管家在最後一刻抓住了溫北,變大後將人護在肚皮底下,自己的背後重重摔在一片碎石當中。
所幸的是憑借員工們天天泡溫泉的體質,並沒有受到傷害。
反倒是那些本就失去抵抗能力的教眾,死傷頓時慘重。
黑霧漸漸開始散去。
一個巨大的深坑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個坑大得甚至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把地球都給打穿了。
溫北看到底部,他從兔子管家圓滾滾的肚皮上爬起,跌撞著走到深坑的邊緣。
底下猶如萬劫不複的地獄。
耳邊仿佛還能傳來羅刹和厲鬼的嘶吼。
大腦開始發懵。
溫北眨了眨乾澀的眼睛,呼吸都快停滯,直到一雙大手突然把他從坑邊抱起。
男人身上全是剛剛愈合的血痕,他毫不在意,低頭用力埋在了溫北鎖骨處。
溫北僵住了:“你受傷了?”
他有瞬間像是呆呆笨笨的小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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