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青藍不吃這套,把人抱起來擱到床凳上,一點兒不溫柔地往身上套衣裳。
小靴子穿好,唐懷芝也醒了。
一下睜開眼,雙腳玩地上一蹦,笑嘻嘻地道:“用午膳去嘍!”
羅青藍薅住他的後脖領,把人拽住,“裝睡讓我給你穿衣裳是不是?”
唐懷芝嘿嘿一笑,“誰讓你寵我呢?”
“……”
大將軍一陣無語…
有一種被拿捏住的感覺…
很不好…
“走吧,”唐懷芝環著羅青藍的脖子,啵啵親了幾口,“用膳去,我都餓啦!”
“才幾時,午膳還沒做呢,”羅青藍搓搓臉色被親出來的口水,“先吃些東西墊墊,去做今日的功課。”
唐懷芝呲了呲牙,斜著眼瞥羅青藍,“淨騙人呢!”
還以為自己睡了一上午呢。
為了好吃的才勉強起床的。
屁股還火辣辣…
咦,怎麽涼颼颼的,好…舒服啊。
他扁著嘴,往後廚要東西吃去了。
後廚這會兒正忙碌著,幾個嬤嬤在院兒裡洗菜,煙囪裡冒著白煙。
見他過去,都高興地喚他“小世子”。
唐懷芝往廚房探了一眼,立馬有個幫廚的小姑娘衝他招招手,“小世子,過來。”
然後掀開小爐子上的鍋蓋,用抹布隔著端出個瓦罐來,“聞聞,香不?”
是一罐燉羊肉。
唐懷芝口水都要下來了,“好香啊!”
“那是,”小姑娘拿來個小瓷杓給他,“這羊漫山遍野跑,肉一點兒不膻,昨兒晚便在灶上燉著了,老爛糊了,老香了!”
唐懷芝嘗了一大口,好吃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學著小姑娘的口音道:“啊!老香了!”
遼東不比京城,唐懷芝在這裡不用早起上學,因此少了好些規矩,常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他小時候便這樣,身子弱,養得嬌,廚房裡常給他備著吃食,什麽時候餓了都有好吃的等著。
來遼東這一年,唐懷芝好吃好睡,昨兒晚上羅青藍抱著他揉,都說小饞貓身上長肉了,抱起來不硌手了。
小饞貓在廚房吃了個肚歪,心滿意足地出來了。
“那邊兒怎了?”他看見廚房後門那裡有人嚷嚷,便問院兒裡的嬤嬤。
嬤嬤嗨呀一聲,“那是送魚的,哪回送魚都怎怎唬唬,可煩人了。”
聽著馮管家跟那送魚的道:“你說啥?這魚怎了?”
送魚的嘰裡哇啦一通,口音很陌生,馮管家可能是聽不太懂,一個勁兒嚷嚷:“啥?你說啥?”
唐懷芝忍不住過去詢問,“馮伯,這是怎了?”
馮管家一臉無奈,“這送魚的聽不懂話!”
“本來說以後不買他的魚了,太耽誤事兒。”
“這不剛才,大將軍突然說要吃魚,一時間找不著現成的魚販子,還得找他,急人勁兒的。”
唐懷芝摸摸剛吃飽的肚子,的確也有些想吃魚了。
他彎腰看看竹筐裡活蹦亂跳的魚,“這魚很新鮮啊。”
那送魚的點點頭,“新鮮!都是……做……”
口音的確有些陌生,唐懷芝也聽不太懂。
“鐵柱哥!”一個脆生生的嗓子響起,唐懷芝轉頭,看見木豐正往這邊走過來。
“你拐杖呢?”唐懷芝盯著他的腿。
“好了,”木豐笑笑,“你們幹啥呢?”
唐懷芝示意他看竹筐裡的魚,“來送魚的,今兒中午吃魚。”
他跟木豐說著話,旁邊馮管家暴躁地跟送魚的又你來我往喊了幾句,付錢別人打發走了。
“小世子,”馮管家拍拍竹筐,“這魚怎吃?”
“烤吧,”唐懷芝道,“烤著香。”
又問木豐:“你想吃烤魚麽?”
木豐晃晃魚簍,幾條魚歡脫地往上跳,“蒸一下吧,剛那送魚的不是說這是海魚麽?蒸著新鮮。”
“說了麽?”馮管家撓撓頭,“嘰裡哇啦我也沒聽懂。”
唐懷芝突然點點頭,“啊,好像說了,渤海灣裡捕上來的,蒸著吃都不用擱鹽。”
“是吧,小豐?”
木豐的臉色僵了一瞬,笑笑,“好像是,聽說海魚就是帶鹹味的,不過我也沒嘗過。”
“行,”唐懷芝道,“馮伯,午膳便蒸魚吧,我都饞了。”
木豐還想讓唐懷芝教著練箭,唐懷芝迫於羅青藍的“淫威”,乖乖拒絕了,跑到房間裡讀書做功課。
羅青藍捧著本書,坐在他對面陪著,
唐懷芝寫了幾行字,咬了會兒筆頭,突然道:“青藍哥,你發現沒?”
“發現了。”羅青藍頭也不抬。
“啊?”唐懷芝很意外,“發現啥了?”
“發現你不想做功課,”羅青藍翻了一頁書,“還發現你的筆頭快被咬爛了。”
啊…
唐懷芝放過嘴裡可憐的筆頭,推推羅青藍的書,小聲道:“說正經的呢,我發現小豐有問題。”
羅青藍抬起頭,挑挑眉,“哦?你還能發現他有問題呢?”
大將軍的語氣酸溜溜,一點兒不符合他的身份。
唐懷芝嘿嘿一笑,站起來往前一趴,跟羅青藍挨著腦袋,“真的,他好像不是山裡長大的獵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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