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懷芝不知道怎麽回答,隻好小聲說了句“謝謝”,問他,“你怎知道我娘?”
莊滿又怎呼起來,“唐將軍唐國公唐大元帥,大盛朝誰不知道啊!”
大盛朝才建立不到十年,如今上頭坐的是第二代君。
唐將軍當初是跟著今上一起四處征戰的,算是開國勳貴,傳聞百戰百勝,在大盛百姓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
大盛剛開國,邊患未定,唐將軍最近幾年都在邊境,唐懷芝也連著好幾年沒見著娘親。
興許是這個原因,唐懷芝三歲便封了世子,以後承襲英國公的爵位。
唐將軍有大元帥的帥印,按理說大盛兵馬都聽唐將軍的。
而軍營隻認帥印,必要之時可以不認聖上,所以在大盛將士這裡,唐將軍的名號是最管用的。
唐懷芝聽著莊滿講著唐將軍怎樣怎樣,仔細一琢磨,發現自己可了不得了。
這以後在軍營還不得橫著走?
還沒美夠呢,便被羅青藍撈著腰抱起來,到旁邊打水洗臉去了。
剛想橫著走,小螃蟹就被拎起來了。
嗚。
清水洗乾淨,又是個白嫩小孩兒了。
金禮那邊練到時辰了,讓將士們原地休息。
他帶了幾個羅青藍身邊的親衛過來,這些人以前都是跟著唐將軍的,想見見小世子。
唐懷芝一個不留神,又被不知道誰撈著腰抱了起來,抓到旁邊說話去了。
唐懷芝被一圈人圍著,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臉蛋兒都被捏疼了。
長得太招人疼的煩惱啊!
莊滿也跟著過去,人群裡數他嚷嚷的聲兒最大。
莊蔚遠遠瞧著,歎了口氣,“真鬧騰,這倆活祖宗啊。”
他手裡提溜著幾隻乳鴿,往地上一扔,“收拾收拾,給他倆烤著吃。”
羅青藍看了一眼,進營帳翻出一堆鐵架子,道,“我生火。”
莊蔚隻得端了熱水,坐旁邊給乳鴿拔毛去了。
在軍營裡烤東西不比在府裡,糙了不少,主要講究個能吃就行。
一隻乳鴿忘了翻面,表面烤得焦黑。
羅青藍掂量著熟了,把這糊鴿子弄下來,跟莊蔚一人一半。
莊蔚嫌棄地拿著焦黑的乳鴿,指尖都染黑了,“這還能吃嗎?”
羅青藍把炭黑的皮草草撥開,撕下一條烤糊的肉,眼睛不眨地塞嘴裡,“能吃,別淨事兒。”
也是,行軍打仗的時候,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
莊蔚見他吃了,自己也不挑了。
又烤了隻表皮金黃還在流油的,羅青藍跟金禮招招手,金禮便一手拎一個,把倆小孩兒抱來了。
酥脆多汁的烤乳鴿一人分一半,口水都要下來了。
唐懷芝抱著啃了一口,把烤乳鴿往羅青藍面前一伸。
羅青藍接過來,用匕首剃掉鴿子肉,再撕成能入口的長條,用油紙包著給他。
莊滿一見這個,也要他哥給弄。
莊蔚接過來那一半烤乳鴿,摘一條大腿肉塞自己嘴裡了,“嗯,真香。”
還把自己沒吃完的那半隻糊的送過去,“你嘗嘗這個,更香。”
莊滿見他哥吃得滿嘴黑,一臉嫌棄。
莊蔚“嘿”了一聲,湊過去,下巴往莊滿臉上一蹭,瞬間便是一道黑印兒。
莊蔚:“一會兒再洗個臉去,瞧這滿嘴黑。”
莊滿:......
莊滿:“你看看人家!怎麽沒個哥樣兒呢!”
唐懷芝在一邊咯咯笑,覺得他青藍哥簡直太好了。
午後,兩個哥都要繼續訓練。
唐懷芝跟莊滿被安排在營帳裡,在各自哥哥的床上美美地睡了個午覺。
午睡醒來,睜眼看見陌生的營帳頂蓬,小孩兒又坐床上懵了一會兒。
羅青藍說了,不準他倆往校場上跑,逮著了要軍令處置的。
把倆小孩嚇夠嗆,隻敢老老實實地在營帳後面沒人的地方玩。
這裡都是各自兵器,他倆看著稀罕,卻一樣都拿不動。
金禮不知道在哪兒冒出來,往他倆這裡扔了兩個東西。
撿起來一瞧,是兩個剛做好的彈弓,木柄磨得很光滑,皮墊也綁好了。
莊滿拽著皮繩彈了幾下,撿起顆石子來,拉開彈弓,“神射手登場!”
石子徑直掉在了腳面上。
神射手退場......
莊滿很沒面子地踢開石子:“不好玩兒。”
唐懷芝也沒笑話他,還把自己的彈弓收了起來,主動陪他玩琉璃珠。
眼看著傍晚了,那邊校場上還沒有停下來的架勢。
莊滿往地上一坐,“不玩了,餓。”
唐懷芝肚子緊跟著也“咕嚕”一聲,“我也餓啦,咱們回家吧。”
莊滿可不想這麽早回家。
他今兒是逃課出來的,莊蔚光顧著唐懷芝了,還沒反應過來這一茬。
若現在回家了,等莊蔚也回去,飯桌上肯定能想起來這個,到時候又得挨批評。
他眼珠一轉,“咱們去酒樓,你剛回來,是不是還沒去過呢?”
在酒樓呆磨蹭一會兒,晚上回家莊蔚都睡了,便沒工夫收拾他了。
唐懷芝聽他這麽一說,也想去了。
他還沒自己去過酒樓呢。
可是又不敢擅自做主,“我得問問青藍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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