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懷芝還想再問,蕭余往遠處指了指,“在那邊,你去吧。”
遠處有風吹樹葉的聲音,唐懷芝隻勉強捕捉到了一絲特殊的響動,忍不住對蕭余的耳力表示驚歎。
“你不去嗎?”唐懷芝問,“咱倆比比?”
蕭余搖搖頭,“不了,我獵到了也是要給別人。”
“蕭墨?”唐懷芝很不理解,“都是蕭家的人,怕他做什麽?”
“習慣了,”蕭余背上弓箭,轉身往林子裡去,“再不追來不及了。”
唐懷芝一心要獵那頭紅巾鹿,沒多糾纏,迅速往林子裡跑去。
杜文蹊跑起來動靜太大,怕添亂,自己去旁邊追狐狸了。
莊滿跟梨花院那個男生累了一身汗,並排坐在枯枝上休息。
還差一刻到正午的時候,林子裡的人陸續出來,清點著各自的獵物。
他們組其他人拿來不少東西,杜文蹊自己也弄了好幾隻狐狸,一塊扔在空地上。
“小唐還沒出來?”莊滿往林子裡看,已經沒有學生在了。
杜文蹊有些不放心,“去找找吧,別掉陷阱裡了。”
“那不能,他進林子跟回家似的。”話雖這麽說,莊滿還是起身跟上了。
剛走了幾步,林子裡閃出兩個人。
前面那個走得飛快,時不時回頭拽一把後面那個。
杜文蹊拉著莊滿過去,離他們幾步的時候,響亮地吹了聲口哨,“喲,空手而歸啊。”
蕭墨臉色很差,狠狠瞪了杜文蹊一眼,指著空地上一堆獵物,“都在那兒呢,你瞎啊!”
杜文蹊嘖嘖兩聲,“一堆小東西,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
蕭墨心裡煩悶,估計沒心情跟他吵架,拽著蕭余走了,“真是個廢物,一頭鹿都抓不到,養你什麽用?”
壓著結束的鍾聲,林子裡飛一般閃過來一抹紅。
唐懷芝挽著袖子,手腕上系著鹿角上那根紅巾,手裡抓著根粗麻繩。
那頭鹿被麻繩綁著,從頭到腳纏得嚴嚴實實,眼睛還滴溜溜轉著。
杜文蹊張大了嘴巴,“活捉啊?”
唐懷芝愛憐地摸摸鹿角,“它好可愛,我看見它哭了,就沒舍得。”
莊滿吃驚,“那你怎麽綁上的?”
“箭尾綁上繩子,站樹上射的,”唐懷芝拍拍胸脯,“我很會爬樹。”
莊滿想象著唐懷芝在幾棵樹頂上來回跳躍的場景,忍不住啊了一聲,“我也要學!”
獵物登記完畢,蕭墨那組總量拿了第一,多數獵物都是他打的。
杜文蹊卻不信,“肯定搶的蕭余的。”
唐懷芝獵到了紅巾鹿,是此次的魁首,贏到了一把很精致的弓。
午後,學生們沒急著回去,大都留在後山獵場休息。
“這可是聖上用過的弓。”杜文蹊小心地摸著。
莊滿往那邊看看,一臉得意,仿佛奪魁的是他自己,“那姓蕭的要氣死了,真解氣!”
杜文蹊一說這個就火大,“昨兒朝堂上,聖上把長林軍給蕭望了,說是羅將軍不在,暫由他統領。”言陝停
“還好不是青寧軍,”莊滿咬咬牙,“長林軍才幾個人。”
青寧軍是羅青藍的親信,跟他很多年了,除了唐將軍的部下,大盛最強的便是他們。
長林軍是前幾年剛編的,本來由羅青藍跟莊蔚帶著,太后早盯上了這塊肥肉。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杜文蹊磨磨牙,“蕭望會帶個屁的兵。”
莊滿一臉忿忿不平,“六哥說蕭家早就培養勢力了,蕭望打定了要奪權,譚喬聲殿試第一,他沒爭過,又開始打武將的主意。”
杜文蹊輕哼一聲,“有唐家呢,蕭家算個屁!”
杜文蹊一個屁沒放完,腦袋被小石子砸了一下。
他捂著腦袋大喊:“天上掉東西沒完了是吧?”
唐懷芝撿起石頭,上頭綁著個紙片,“上面說,蕭墨要在國子學後巷堵咱們。”
“這回非揍他不可,”杜文蹊攥攥拳頭,“這誰給報的信?”
唐懷芝四處看看,周圍都是小樹,樹乾不粗,不足以藏人,“不知道,反正身手不錯。”
既然蕭墨要堵他們,他們也不願意受這個窩囊氣,三個人商量一翻,決定去後巷埋伏。
唐懷芝上了房頂,趴在圍牆上用彈弓。
杜文蹊在巷口藏著,等蕭墨被擊中,便過去摁著人揍一頓。
莊滿則在外面晃悠,當個誘餌。
散學的時候,蕭墨果真帶著那倆跟班過來了。
莊滿拔腿就往巷子裡跑,幾個人趕緊追了進來。
紙包包著麵粉,彈弓射過去,正好打中蕭墨的眼睛。
杜文蹊一肚子火,拳頭掄圓了招呼。
三個人都趴地上不動之後,唐懷芝跳下了圍牆。
正準備走,巷口又過來幾個人。
唐懷芝定睛一看,是之前那幾個武學的人。
杜文蹊差點兒蹦起來,“打不過就叫人?”
原本平衡的局勢瞬間被打破。
杜文蹊這種擅長近戰的倒還能撐,唐懷芝這樣的“弓箭手”就完全局限住了,彈弓都拉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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