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
胡佳佳和瞿剛他們也都跑了出來。剛才在屋內,他們插不上什麽話,也不敢隨便亂說話,此刻看到這一幕,卻是忍不住了。而當那清冷月光照在身上,雖然比不得被相盯上的毛骨悚然的感覺,還是有點滲人。
董曉音立刻回身叮囑:“加快速度,準備撤離。”
那廂燕月明安撫著大黃,而仲春摘下戴了一天的墨鏡,臉上的玩笑意味稍稍收斂。不期然間,她就對上了黎錚的視線,兩人於無聲中對峙。
“嘖。”仲春又把墨鏡戴上,“不是我小氣,鄙人小本生意,既比不上你們搜救部大公無私,又比不上你黎老板瀟灑,視錢財如糞土。我那點家底,可都是拿命換來的,還沒有什麽退休金做保障,你們說是吧?”
她看向自己的隊員,隊員們當然為她馬首是瞻,紛紛應和。
黎錚:“等價交換,本來也無可厚非,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還是黎老板敞亮。”仲春的目光掃視眾人,“我有辦法離開,不過這報酬嘛……”
曹彧察覺到這邊的動靜,耳朵早已支棱起來了。一聽到“報酬”兩個字,立馬站出來,努力地拄著拐杖挺直腰板,“各位放心,只要我們能夠安全離開,報酬可以由我一力承擔。曹家在上方城,這點信譽還是有的。”
仲春反問:“曹家的信譽確實是不錯,但你能做主?”
曹彧斬釘截鐵:“能。我爸說過,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所以——錢一定不是問題。”
仲春上下打量他一眼,也就是這時,她才終於在這個倒霉小玉身上看到一絲曹家人的影子。既然要做生意,她也不廢話了,“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出入口,我帶你們去就是了,絕不會跟你們提條件,但就像剛才董隊長拿出的遊戲幣一樣,鑰匙珍貴,我也只有一把,不到關鍵時刻絕對不會拿出來用掉。”
鑰匙?什麽鑰匙?
在眾人的疑惑聲中,黎錚開口解釋了一句,“打開無相之門的鑰匙。能夠讓人從縫隙直接回到現實世界的秘鑰。”
燕月明愣住,直接回去的秘鑰?縫隙裡竟然還有這種寶物嗎?而且“無相之門”這個名字……他好奇想問,但這時,腳下又傳來地動。
大地在顫動。
“開始挖井了。”黎錚道。
“這動靜可不小啊……”仲春眯起眼,“你說橙紅小鎮的地下到底有什麽?是埋著什麽呢,還是連通到哪裡?”
“你有興趣?”
“呵。”
你個在胡地種花的不要再來攛掇我,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仲春可不想再跟黎錚聊下去了,她連最大的一個保命底牌都用出來了,雖說得到了曹彧的承諾,可還是肉痛。畢竟那是真的能保命的東西,無法僅僅用金錢來衡量它的價值。
今天用出來嘛……
瞧瞧,這搜救部、花園路、成方集團的小公子都在這裡,拿出來用了也不虧。最重要的是,橙紅小鎮的變化確實讓人擔憂。哪怕仲春經驗豐富,連胡地都去過,但這一次的預感也——很不妙。
地動接連傳來。
仿佛地震。
“汪!汪汪!”大黃更加焦躁了,對著柿子林的方向叫幾聲,又回頭衝燕月明叫幾聲,仿佛在罵:你們怎麽那麽磨蹭?
投胎都趕不上趟兒。
好在這時,聞人景終於算好了房費。所有人聚集到前台,在四隊隊員的安排下,有序退房。
排在第一個的就是曹彧,他照著董曉音教他的方法,略有點緊張地將遊戲幣和鎮長手令同時推出去,深吸一口氣,道:“我要退房。用這枚遊戲幣,抵消我剩下的四千八百九十六萬三千五百六十塊錢房費。”
老頭抬了抬眼皮,“你確定嗎?”
曹彧點頭,“確定。”
老頭拿起遊戲幣,湊在燈光下細看,那指尖摩挲著遊戲幣上的圖案,渾濁的目光不斷掃過曹彧,終於,點了點頭,“可以。”
語畢,他拿出那本登記簿,找到曹彧的名字,在後頭寫了個“已退房”的字樣。曹彧不由松了口氣,其他人也松了口氣。
燕月明也過去排隊,他看到那個被關著的小平頭和中年男人都出來了。小平頭表現得很老實,低眉順眼的,中年男人則依舊失魂落魄,仿佛還沒有從喪妻之痛裡回過神來。
胡佳佳和瞿剛都投去同情目光,且心有戚戚。燕月明卻忽然覺得有點、有點奇怪,不知道哪裡不對勁,但就是覺得好像忽略了什麽。
等等。
“學長。”燕月明壓低了聲音,悄悄問聞人景,“屍體是可以帶出去的,對吧?我去過殯儀館,上次還在那裡碰見了閻隊,他有隊友在那裡火化。”
聞人景微怔,隨即小聲回答:“有時可以,有時不可以,要看屍體的情況。有些人死的時候已經被縫隙影響太深了,身體發生了一些……不可逆的變化,就不適合帶出去了。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話問出口,他看到那個中年男人,忽然間明白了,“他怎麽沒帶?”
聞人景眼珠子一轉,給燕月明使了個眼色,隨即又去跟董曉音附耳幾句。過一會兒他又回來,告訴燕月明:“沒說不讓他帶,或者說,他沒問。”
燕月明忽然心情複雜。
愛情啊……
燕月明還沒有真的體驗過,所以談不上了解,更遑論參透。他只是有點不忍心,遂又小聲問:“那……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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