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小動物的警覺又來了。
他本能地覺得有哪裡不對,汗毛倒豎的同時瞬間往回收。“砰!”本來是小心翼翼的動作,愣是被他使出了大力,門重重關上。
“怎麽,了?”49號疑惑不解。
“外面……”燕月明努力開動腦筋,外面怎麽了呢?他肯定是發現了什麽,才會有這種反應的,只是大腦還沒來得及反應而已。
對了,外面空蕩蕩的。
“不對勁,剛才明明有人的,怎麽突然都不見了?”燕月明總算反應過來,深吸一口氣,轉身悄悄打開一條門縫,繼續往外窺探。
外面還是一個人都沒有,他看到遠方的拐角處,有半塊掉落的壓縮餅乾。壓縮餅乾肯定是屬於考生的,那是氣相局發的乾糧,但這就更不對勁了。
能夠把壓縮餅乾留到現在的考生,必定是謹慎、謹慎再謹慎的人,怎麽會把這珍貴的乾糧隨便扔?這個人是出了什麽意外嗎?導致在撤離的時候把餅乾不小心扔在了地上?
燕月明可以確定,他來的時候,走廊裡就是坐著幾個考生的。他們極有可能在休息的過程中,吃點東西、喝點水補充體力。
如果這個時候發生點意外……
可會發生什麽意外呢?
燕月明的眉頭深深蹙起,把整個考場裡可能會出現的意外全部盤一遍,突然,他想到了一個人——總裁。
總裁去了哪裡?
如果總裁又被逼瘋了,那他毫無疑問會成為考生們在黎明到來前最大的噩夢。燕月明可還記著呢,自己的15分全部扣在了總裁身上。
“噓。”突然,49號拉住了他,並且跟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燕月明眨眨眼:?
49號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個走路的手勢,又指了指外面。
燕月明心裡一驚,跟她退到距離門口最遠的窗邊,用氣聲詢問:“總裁,在外面?”
49號點點頭,又指指自己,“喪屍,感知。”
燕月明悟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49號中毒,但恰恰是這種屍毒,使她對於喪屍的感知要比平常更敏銳。他不由得看向門口,昏暗的宿舍裡,只有一盞白熾燈照明,在宿舍中心投下一片光亮。越往外走,光亮越弱,到了門口,探視窗已經被49號擋住,只有最底下的門縫裡依稀透著一絲微弱的光。
光裡有陰影。
門外有人。
燕月明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目光仔細描摹著那陰影的形狀。它在動,躥過來、躥過去,好似在外面的走廊裡來回穿梭。
四周靜悄悄的,所有考生的聲音都不見了,靜得燕月明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
“噗通。”
“噗通。”
門縫裡的陰影停下來了,它變了形狀,好像越靠越近。電光石火間,燕月明想起總裁爬行的姿勢,如果他仍然在爬,那他的頭會緊貼著地面。
他可以從最底下的門縫裡窺視。
燕月明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條件反射似地抓住窗簾,迅速扯開將自己和49號擋住。而就在窗簾將他們擋住的刹那,那門縫裡出現了一雙眼睛。
總裁看著、看著,瞪大眼睛,肩膀抵著門板,好像想從這狹窄的門縫裡鑽進去,但沒有成功。
他又開始爬。
整個走廊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躲藏起來的考生敢發出聲音,所有人的行動方針只有一個字——苟。
時間緩緩流逝。
廣播聲再度響起,一個又一個考生被淘汰,剩余考生數目在短短半個小時內銳減至50以下。
在過去的四十幾個小時裡,大家的精神都很緊繃,無法休息,多次犯規、疲憊不堪。到這個點了,能保持清醒,保持正常對話的,都已經是其中的佼佼者。
很多人徘徊在淘汰邊緣,再碰上總裁,可不就被一波帶走?
燕月明和49號亡羊補牢般地在窗戶上寫下了關於“總裁夜巡,小心避讓”的字樣,用以提醒對面的考生,小心謹慎,不要犯規。
與此同時,他又開始思考起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誰導致了總裁的再次失控?
大家都已經經歷過一次總裁的失控暴走,按照正常的思路,絕對不會再去挑釁總裁才是。而且總裁自閉,需要連續三次的打擊,絕不是一次意外就可以辦到的。
燕月明突然想到,有人曾經在布告欄上故意留下錯誤的信息,引導考生犯規。前同事來告密的時候說過,伍元這個情報販子知道此人的真實身份。
如果總裁的這件事,也是有人故意的呢?照這個速度淘汰下去,只要在考場裡沒被淘汰的,都可以通關了。
燕月明越想越心驚,內心在去找伍元打聽清楚和繼續苟著之間無限糾結。
不過很快他就不用糾結了,因為他聽到廣播裡一個被淘汰的考生的號碼,是伍元的隊友。情報小組一直在一塊兒,其中一個被淘汰了,那其他人呢?以伍元的精明程度,也會陰溝裡翻船嗎?
還是繼續苟著吧。
燕月明找來破布條把宿舍裡所有透光的地方全部遮住,打算靜觀其變。卜夏和陳野生在地下室裡,應該暫時安全。如果沈胤川還在對面大樓的話,他大約可以通過窗戶上的留言判斷出自己的位置,然後做出應對。
現在是凌晨4點,距離考試結束還有最後的4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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