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出現的阿倩姑娘將這小麻雀的脖頸一扼,朝楊隨抱歉地笑笑:“小隨哥,你忙。”
“苗,督導都等你好久了,你要再叨叨小心被扣工資哦!”
“督導才不會!”哪怕被扼住命運的咽喉,苗苗姑娘仍是要呐喊出來,“小隨哥,你要真對安安姐有意思,我可以牽線搭橋哦!”
楊隨沒反應過來,和懷裡的薩摩耶大眼瞪小眼,什麽有意思?
好在我們的阿倩身手敏捷地把這隻絮絮叨叨,再次強勢帶走。
阿倩:習慣了,都習慣了。
“您好,何女士,請問這周日下午您有時間嗎?”按照計劃B,楊隨撥通了給蘇延媽媽,何女士的電話。
“我們家蘇延不是說他沒問題了嗎?你該結案就結案唄。”電話另一頭,何女士不耐煩道。
“這能否結案是要我們這邊進行專業判斷,不能輕易下定論的。”楊隨耐心解釋道,“而且請您來,也只是想跟您當面聊一聊,不會耽誤您多長時間的。”
“那要把蘇延帶上嗎?”何女士松了口,對兒子的事情她還是萬分上心的。
“哦,這就不用了。”楊隨說,“謝謝您的支持與配合。”
掛斷電話,楊隨看了眼時間,十一點三十二分。
“我待會兒要去趟白雲三中,大概下午一點鍾的時候回來。”楊隨捏了捏離未的前爪,“你要餓了的話,可以去找督導和苗苗他們。”
離未輕輕搖了搖頭,“我要和你一塊去。”
“但學校行課期間,好像不能帶寵物進去,而且我是要去找安老師有事......”楊隨輕聲哄著,卻不了毛絨爪子一抬,堵到他嘴唇上。
“我可以變小,待在你口袋裡。”離未說。
妖術,就是這麽不符常理且方便有效。
“好好好,隨你。”楊隨輕輕撥開爪子,但一時半會兒又舍不得放手。
他現在是放松心態,讓狐狸想怎麽黏他就怎麽黏。
別問,問就是毛茸茸手感好,多黏一會兒也不吃虧。
有電話那頭安安老師的拜托,門衛大爺很和善地放了楊隨進校門。
沿著老師說的樹蔭小徑,楊隨順利與衝去食堂和宿舍的學生們錯開,免去了道路的爭搶。
這個點教學區倒是最安靜的,楊隨瞥了一眼樓前的路標牌,才放心大膽地走進去。
五樓,高二五班的教師辦公室。
楊隨屈指敲了敲門,一面容素淨的白衫女孩從桌前抬了頭。
“請進。”便是安安老師了。
楊隨進了門,頷首笑道:“安老師,打擾了。”
“您客氣了,楊先生。”安安老師起身,往飲水機的方向去。
入座,捧著老師遞來的水杯,楊隨開門見山地直奔主題,即是詢問老師所知的蘇延的個人情況。
安老師也了然地徐徐道來。
“我從高一開始,就是蘇延的班主任了,五班是理科班,蘇延文科要好些,但還是選擇了理科,留在了五班。”
“開學那會兒,我有問過他,為什麽留了下來,他告訴我說他媽媽覺得男孩子學理要好些。我見過蘇延媽媽幾次,都是在家長會上。蘇延是個乖孩子,作為老師我還沒有因他惹事闖禍而請家長,這次忽然叨擾他媽媽,弄得人家很緊張,以為蘇延犯了什麽大錯。”
“就我觀察了解到的情況,蘇延媽媽應該對蘇延的管教很嚴格,最為關注的是他的學習情況。但她又沒嚴苛到像新聞裡說的狼爸虎媽那樣,她是很關心蘇延的情緒狀況,聽我說蘇延最近有些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她就特緊張。”
“她說她看過新聞,有好些像蘇延這年紀的孩子,因為抑鬱而選擇結束生命。”
“所以那天下午,在有課的情況下,她還是選擇把蘇延帶去了您那邊。她說如果您不能解決的話,還打算請專業的心理醫生。”
“我主要很驚訝,那位女士竟然關注並在第一時間相信我們社工站。”楊隨笑笑,“我同事說,她是很反感參與我們舉辦的那些活動的。”
“那可能是你們宣傳得好吧。”安老師接茬道,“我記得她無意間提到過,說你們上門請她去什麽活動很打擾蘇延在家學習。不過你們同事都挺溫和有禮的,她不至於反感,還想著等蘇延上大學後,去你們的那什麽活動看看。”
“看得出來,遖峯她生活的重心都在蘇延身上呢。”楊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但偏偏蘇延沒這麽想。”安老師苦笑道,“那孩子安靜是安靜,有時候冷不丁冒一句話,能把你堵死。”
“我剛發現他情緒不對那會兒,有把他叫來辦公室,問他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可以跟我或者跟他媽媽說。他有些抵觸,就好小聲地回了我句,我媽媽不會管的。”
“事實上,他媽媽還是管了,並且很積極且迅速。”楊隨說,“他們母子應該溝通上出了問題吧。那天他們來社工站,他媽媽就一直在數落他,完了要走之前,說自己有事兒,催兒子趕緊解決問題回校上課。”
“刀子嘴,豆腐心吧。”安老師搖搖頭,“那天蘇延回校後,我打了電話告知她,她就問我,如果蘇延真是抑鬱症,她得買點兒什麽給蘇延補補。”
“那我就找出問題所在了。”楊隨放下空水杯,“很感謝您的耐心和細心,幫了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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