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軒:“......”
隨即放棄了鉛筆,乾脆把手揣進了兜裡。
“你爺爺跟我發信息說,他六點鍾來接你,在此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寫好你的作業啊?這樣跟爺爺回家,就隻用玩遊戲看電視了啊。”楊隨曉之以理。
“我現在就想要爺爺。”軒軒撅著嘴,“我不想寫作業。”
毫無道理,但理直氣壯。
楊隨避開他的氣話,再慢慢地講道理:“那你這會兒不寫作業,回家去了也還是要寫的啊。而且我看你作業還不少呢,滿滿一書包。”
“我就是不寫。”而軒軒根本不跟著他邏輯走,堅定咬死,不寫就是不寫。
楊隨之前就在這孩子身上勸說失敗過多次,其實這次也沒差,只是依舊扎心罷了。
讓他想想上次是用什麽法子讓這孩兒妥協了,哦,零食誘惑。
楊隨掏掏衣服口袋,摸出一塊水蜜桃夾心硬糖,軒軒鄙視地瞥了一眼:“不管你給我吃什麽糖,我都不會寫作業的。”
嘿,你這孩子還升級了是吧?
楊隨撕開糖紙,把糖果喂給了自己。
軒軒眨巴眨巴眼:這跟想象中的怎麽不一樣?
“那你繼續不寫吧,我不管你了,我也不會讓那兩個姐姐管你,你自己玩兒,別吵到大家就行。”楊隨起了身,說不管就不管,含著水果糖溜溜達達地看其他小朋友們做作業的情況。
嗯,除了個別同學需要練字外,大家都寫得很工整很認真。
軒軒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溜達的楊隨,而楊隨則只顧把心軟的志願者小姑娘勸住。
“你們先別管他。”楊隨說,但不看軒軒小朋友。
軒軒重新滾著圓鉛筆,有意無意地撞身側小女孩的胳膊。
小女孩是六個孩子中最年長的小涵,非常淡定一姑娘,找志願者姐姐拿了改正帶,把寫歪了的字重新寫一遍,整個過程都沒說軒軒什麽。
楊隨繼續不分目光給他,自顧自溜達,偶爾指導小朋友該把哪道題改一改,但就是不會說答案。
軒軒盯了楊隨好一陣,又將目光掃過認真寫作業的眾人。
然後很是悲哀地發現,大家真的如楊隨所說,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唔,生氣。
軒軒摔了鉛筆,氣鼓鼓地拿方橡皮當骰子玩,動作幅度偏大,但依舊沒人理他。
“我要找我爺爺!”軒軒說。
楊隨沒搭話,“這道題你把x的值帶進去,驗算一遍。”
空氣凍僵了一到兩分鍾,軒軒嘟著嘴,又拿起了鉛筆,賭氣似的在練習冊上寫寫畫畫。
楊隨眼神好,遙遙地望了一眼,見著孩子確實是在規矩寫字,不免勾唇笑笑,裝作不經意。
志願者小姑娘都瞪圓了眼,看一看軒軒,又看一看楊隨,也不免捂嘴低笑出來。
期間楊隨溜達回辦公室,拿他喝水的保溫杯。
下午陽光很好,漫進整間屋子。
離未沒有睡著,趴在轉椅上玩著自己染上陽光的大尾巴,見楊隨進來,立馬起身豎起了尖尖的耳朵。
“你來陪我玩兒了嗎?”離未搖了搖尾巴,眼睛亮亮的。
“來拿杯子,下班了陪你玩兒。”楊隨如實說道,莫名覺著自己有些殘忍。
“那好吧。”離未乖乖地重新趴好,也沒什麽抱怨的意思,“我等你哦。”
仿佛是一種習慣了。
楊隨不知怎麽應答,默默地去拿杯子,輕悄悄地出了門。
走到孩子們身邊時,軒軒喊了楊隨一聲:“我語文寫完了。”
楊隨回了回神,笑道:“那很好啊。”
“你好像有點不高興。”軒軒說。
“有嗎?”楊隨反問著,坐到軒軒旁邊。
小朋友在生氣狀態下寫的字力透紙背,楊隨能從這些張牙舞爪的大字裡感受到孩子的憤懣了。
他摸摸小朋友的腦袋,說:“字寫得比之前有進步。”
將小朋友們挨個挨個交給家長們,楊隨叫住軒軒的爺爺。
見小朋友滿眼威脅,楊隨請志願者姑娘把辦公室的薩摩耶抱出來。
“你跟他說,是我讓他出來的,他聽得懂。”楊隨說。
小姑娘依言進辦公室,楊隨給軒軒爺爺倒了水,讓他坐靠牆的沙發。
軒軒剛想出聲撒嬌,志願者姑娘抱著薩摩耶出來了。
“軒軒,你和兩個姐姐一起跟尾巴玩一會兒,好不好?”不消楊隨多說,軒軒小朋友的目光已經被薩摩耶吸引了去,得到爺爺的許可立馬奔到了兩個小姐姐面前。
楊隨拉了隻塑料凳子,坐爺爺對面。
“軒軒爺爺,就是我想了解下,您平時在家裡是怎麽和軒軒溝通相處的?”
之前一直想問,但都被爺爺用趕時間回家搪塞過去了。
這次願意留下來交流,估計也是前段時間自己在家教軒軒寫作業被氣到了吧。
聽爺爺歎息了陣,楊隨也把原因了解了個七七八八,就是軒軒家裡的大人都挺慣著軒軒,他一有什麽事情不想做了,大家也就不讓他做了。
結果久而久之,軒軒無法獨立完成作業,被送到社工站學了一陣,習慣剛一變好,就又被爺爺接回家。
“以後啊,我還是把孩子交到你們這兒來,你們專業又有耐心。”爺爺說,“軒軒現在除了他班主任老師和你們,幾乎誰的話都不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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