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種要加錢的。
陳留行反應倒快,立刻後退。
鐵鏈碰撞,一片咣當亂聲中,段澤一腳踩上石柱,旋身卸去勁道,緋色衣擺如一支盛開的粉玉蘭,抱著毫發無損的江知也飄然落地,同時紅塵劍錚然出鞘,直指陳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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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是加更!)
紅塵劍尖寒芒如星。
陳命拖著重傷的身子,踉踉蹌蹌地擋在陳留行面前。
段澤沒動。
他右腿隱痛,還有點麻,按照宋阮的說法至少還得休養半個月左右,期間不宜動武,此刻身上還掛了個分量不輕的人,簡直雪上加霜。
於是他隨手把抖得像片葉子的江知也丟在了地上,目光來回掃了幾下,環顧四周,思索著該如何在盡量避免衝突的情況下脫身。
陳命也沒動。
他還能站起來,已經是看在錢多的份上拚了命了,段澤揍他可是下了死手的,那一腳差點把他踹得直接去見閻王。
兩人各懷心思,一時僵持。
陳留行站在陳命身後,臉色難看,嘴唇一絲血色也無,見了鬼似的上上下下打量著段澤,喃喃道:“不可能,你為何……為何還能站起來……你明明已經廢了……”
“有何不可能?還要多謝陳氏替我出了藥錢,價格不菲,風澤堂恐怕還承擔不起。。”
“你——”陳留行臉色鐵青,“在陳氏當了幾個月的孌/寵,你以為回去以後,風澤堂還會是你的?!”
想起曾經在梧桐苑受到的欺凌羞辱,段澤眼眸驀地覆上一層寒霜,劍尖微動,殺心頓起。
若能在此時殺了陳留行,日後奪回風澤堂便有了籌碼,風險雖大,但完全值得賭上一賭,最壞不過兩敗俱傷。
他正要有所行動,忽然左半肩膀一沉。
段澤:“?”
他往後瞥了一眼,看見陳野不知什麽時候偷偷摸摸蹭了過來,小貓似的黏在了自己的胳膊上,眸子裡滿是劫後余生的驚恐恍惚。
“……”差點忘了還有個人,段澤抖了抖胳膊,“你松開。”
江知也黏得更緊了,生怕再次被丟掉。
段澤另一隻手拿著劍,不太方便,扒拉了兩下沒扒拉掉,不得不臨時改了主意。
他微微蹲下身,一把扛起江知也擱在肩上,虛晃一招繞過陳命,飛快地朝著劍廬外掠去。
身後響起陳留行慍怒的吼聲:“攔住他!”
陳命虛弱道:“家主,我恐怕不能……咳咳……”
風呼嘯過耳畔。
劍廬內悶熱難聞的味道和憤怒的嘶吼被撇在身後,越來越遠。
江知也被扛在肩上,一顛一顛的,鼻尖時不時撞到透著體溫的衣服,還有掠過的青草味,意識終於從瀕死的恍惚之中抽離了出來。
“段澤……”
-
不知過了多久,段澤停了下來。
這一路過來,江知也趴在自己肩膀上,半點聲響都沒有,安靜乖巧得像隻鵪鶉。
他用力一提,把人從肩上放下來,瞥了幾眼,確定人沒有被嚇傻,這才靠著樹坐下來,長吐一口氣,按住顫抖的右腿。
“……我來給你捏捏。”江知也一被放下來就活了,湊到他身旁,捋起袖子,“捏完會舒服些。”
段澤看了他一眼,往後靠了靠:“嗯,多謝。”
江知也捏得很仔細,用百藥谷心法將受損的經脈重新溫養了一遍,還從懷裡掏出珍珠粉,輕輕敷在段澤被燙傷的掌心上。
段澤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片刻之後,按住他的手腕:“夠了。你也歇會兒,等下還要趕路。”
江知也聽話地收回手,緊挨著他坐下來,要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須臾,他小聲問道:“你怎麽會來?”
“不生氣了?”
“……”江知也扭頭、撇嘴,“哼。”
但是哼得很輕,也沒有什麽氣勢。
“臉髒了。花貓。”
江知也活像被踩了尾巴的小貓,很想炸毛,但又礙於剛被救了不好意思發作,只能拿袖子胡亂抹了把臉。
段澤就看著他笑,眉眼微彎。
“笑笑笑,笑什麽笑……”江知也嘀咕道,又用力擦了幾下,問他,“乾淨了嗎?”
“我看看。嗯,更髒了。”
江知也:“!”
“等會經過水邊洗洗吧。”段澤總算不笑了,與他解釋道,“我知道陳留行對你沒安好心,所以陳命將你喊走之後,我便悄悄跟了上去。你們進去沒多久,陳命就獨自出來了,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
“劍廬裡很安靜,沒有打鐵聲,大概也沒有鍛劍師。而且只有你和陳留行兩人在裡面,陳命為何要守在門口?”
“就因為這?”江知也詫異,“你沒想過猜錯的後果?”
“想過。”
“你肯定沒想過。”江知也不信道。
“我想過的。”段澤柔和地看著他,淺褐色的眸子裡倒映出某人髒兮兮的臉蛋,卻又仿佛空無一物,“但你就在裡面,離我那麽近,就像……我不敢賭。”
就像當時一樣。
離得那麽近,近在咫尺,只要自己再快一點,再快上一點點……江知也就不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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