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諾亞城裡,這人就總覺得自己出身不凡,因為有在金融大公司擔任董事的父親和在知名高校做教授的母親,這樣的家庭背景之下,他認為自己高人一等,由於自身不夠努力不夠出色,沒能得到保研和大公司的offer,他也不認為問題是在自己身上,怨天怨地,怨父怨母,怨社會。
鬱柏道:“今天我聽了他不少高談闊論,很明顯他把在諾亞城的失敗,歸結於諾亞城的現行體制,讓他沒能享受到自己應得的特權。”
“什麽特權?”茶梨嗤之以鼻道,“在地鐵上搶佔福利專座的特權?遛狗不牽繩的特權?還是擠掉同學的名額,保研名校?還是去公有製企業當蛀蟲啊?咦等等……他們這是在幹什麽?”
兩人已到了三樓,茶梨突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他踩著一間房的窗台,從窗簾縫隙裡看到有兩位紳士,正在進行一些紳士活動,但隔著紗簾又看不太真切。
消防梯上的鬱柏完全看不到,問:“什麽活動?”
茶梨觀察了下,輕聲描述道:“頭髮長一些的先生坐在短發先生的腿上,抓著短發先生的領帶,正在上上下下,看起來好像是在騎馬。”
鬱柏備受震撼,道:“別看了!快走!”
“哦。”茶梨又跳到旁邊的狹窄平台上,微抬起頭,等著鬱柏下來。
鬱柏朝下爬了幾級,此時的位置,兩人是平行,只有半臂不到的距離。
茶梨轉頭看著鬱柏,求知地問道:“他們到底是在幹什麽?我看了以後心跳變得好快!”
鬱柏:“……”
他裝聾作啞,繼續朝下爬消防梯。
茶梨便也隻好跟上。
到了二樓,消防梯到了盡頭,在茶梨的幫助下,鬱柏驚險地躍到了二樓陽台上去,連爬了四層樓高的消防梯,鬱柏這位三次元普通恐高帥哥的心率飆到了一百六,扶著欄杆大喘氣,需要休息一下再繼續下去。
這陽台對應的室內恰是一層宴會廳,燈火輝煌。天氣原因,陽台沒有開放,還在門內擺了大株綠植做阻隔,也很好地給陽台上的兩人做了掩護。
茶梨著實是個好奇寶寶,又隔著窗去窺探裡面,鬱柏膽戰心驚地想這些所謂上流社會別是在開銀趴……他也走過去看了看。
廳內許多衣著華麗的人們,歡聚在一起慶祝什麽喜事,數人舉起程亮的餐刀,一起切開了一隻肥嫩流油的烤羊。
而樓下的街道上此時一陣喧嘩,兩人又走到陽台邊,朝下看去。
一名年老邋遢的流浪者,正被巡警趕走,當做“床”的紙殼被丟在路旁的汙水裡。
茶梨和鬱柏對視一眼,眼神都充滿了五味雜陳。
“這地方是假嵐君的天堂。”鬱柏道,“他來到這裡,頂替了嵐君的身份,搖身一變真的成了特權階層,他愛死這裡了。”
從假嵐君的很多表現中,包括他攻擊鴻議員出身的言論,能看出這人來到奈落市後,在諾亞城裡那些被壓製的人性惡劣面,完全釋放了出來。
作為一個市長競選中的有力候選人,他毫不掩飾對底層民眾的惡意,媚上欺下,像今天這樣,在大學裡遇到一個高顏值的學生,就能為了奉迎背後的資金支持者,把學生誘騙出來當做物品上貢。可見普通人在他眼裡,猶如草芥。
“如果他真上位當了市長,”鬱柏道,“這裡只會更糟糕。”
茶梨道:“我覺得鴻議員,是和他完全相反的人。”
他把鴻議員給他的良好印象描述一番,又說到自己最新了解到的情況,鴻議員和真嵐君是大學同學。
“這議員還說,”茶梨道,“他和嵐君在學校時還曾經是志同道合的好友,參加過同一個激進的社會實踐組織,那時候他們希望能通過身體力行的改革和政治活動,給奈落人民爭取到一個全新的世界。”
鬱柏頗為意外,完全沒有想到這漫畫世界中的漫畫世界,會有這樣的內容。
茶梨道:“他沒有直說,但我覺得他對嵐君現在的變化,是有點失望的,應該也有點難過。”
陽台內的宴會廳裡,忽有位客人看到陽台上好像有人影,亮處看暗處不容易看清楚,那客人朝窗邊走過來,趴在窗邊仔細看了看,自語道:“嗯?是我眼花了嗎?”
此時的陽台外沿,茶梨和鬱柏艱難地蹲在狹窄的邊邊上,在被發現的前一秒迅速藏在了這裡。
“這裡真不是太高了,”茶梨朝下看了看,說,“草地很軟,跳下去沒問題的。”
鬱柏也看了眼,手立刻把陽台抓得更緊,說:“別騙我,這最少有四米!”
茶梨無奈地看看他,把手一撒,縱身跳了下去。
鬱柏:“……”
他聽到茶梨在下面道:“鬱柏!你快下來!”
鬱柏:“……”
茶梨道:“鬱柏鬱柏,你真的好帥,你跳下來我給你的實習績點加十分……二十分!”
鬱柏還抓著陽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在三次元他也是喜歡運動的青年人,學生時期跑過環西湖半馬,打過三人籃球賽,工作後堅持每周健身,三不五時還和同事去打網球。
因此他應該有足夠的體力,能像二次元的茶梨一樣當飛簷走壁的超人,只是三次元恐高思維,限制了他的大膽冒險。
好的,建設完畢。鬱柏深呼吸,閉上眼,松手,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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