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梨和鬱柏怕驚動到他,一直離得較遠,被書架擋著身形。
大約這也是為什麽黑衣人敢在書店裡直接閃他的緣故。
書店店員跑了過來,剛要問發生了什麽,茶梨亮了證件,很有威懾力地說道:“警官辦案,無關人等退散。”
店員聞聲,馬上退了出去,還把未成年人專區的門關上,在門外掛了“暫停開放”的牌子。
結合之前經歷過的幾次,鬱柏在隨堂筆記上添了一筆:民風淳樸諾亞城,絕大多數居民都會無條件地配合警方的工作。
這個黑衣人不是雙開門體型,是個二十出頭的普通青年,明顯不太能打,不像在地鐵站和茶梨交過手的那位壯漢同事,那位可是真有沙包大的拳頭和凌厲拳風。
這位只是平平無奇,會一點凌波微步,攻擊力和防禦力都不行,跑路肯定很快,茶梨預防這一點,直接出手一拳,把他揍得暈頭轉向,這時他才終於勉強能看清楚周遭情況,撐著地要爬起來。
鬱柏確認完少年的情況,走了過來,茶梨轉頭去看,那少年已經從門口跑了出去,離開了。
“他沒事。”鬱柏言簡意賅地形容少年的變化,“只是忘了早戀的事。”
茶梨:“……”
茶梨幾步到黑衣人面前,彎腰揪起他的衣領,把他上半身拖了起來,怒道:“當諾亞城是什麽地方?由著你們未保辦胡作非為了?!”
黑衣人也很生氣,想開口說話,下巴被打得好痛,呲牙咧嘴地看看茶梨和他身後的鬱柏,忍痛道:“既然你們知道是未保辦公乾,怎麽還敢來搗亂啊?”
“還耍威風是吧?”茶梨警官一手揪著黑衣人的衣領,一手給他看自己的警官證,冷笑道,“看清楚,這次可是被警官抓到了現行,絕不會讓你們再繼續荼毒諾亞城的孩子們。”
黑衣人頭頂冒出一個問號,道:“什麽荼毒?誰荼毒孩子們?我是在執行保護未成人年健康成長的日常任務。”
茶梨正要再罵他幾句,他突然靈光一現,仿佛想到了什麽,說:“哦哦哦——你是不是昨天在地鐵站破壞我們同事行動的那位警官?”
“你們到底有多少行動?”茶梨道,“到底有多少個辦事員?”
黑衣人想了想,認真作答道:“辦事員很多啊。”
“我們一處有編制的辦事員五十個,還有臨時工合同工,一部分外包。”
“哦還有勞務派遣。”
“加起來怎麽也有上百人吧。”
“……”茶梨十分驚奇於自己聽到的內容,說,“辦這麽隱秘的任務,你們還敢讓外包人員去執行?要那麽多臨時工合同工做什麽?是不是用來背鍋的?勞務派遣又是幹什麽的?”
黑衣人糾正他道:“執行日常任務,當然只有正式編制的辦事員才可以。你問的那些有點複雜,我剛考上編制還沒多長時間,很多事還不是很懂呢。但是我們單位的臨時工合同工肯定不用背鍋,不像你們警署風氣那麽差,我們可沒什麽需要背鍋的事。”
茶梨不服氣道:“我們警署風氣怎麽差了?只有我背了一口莫名其妙的黑鍋……不是,犯罪率這麽低,哪有需要背鍋的事?”
“哎你不知道嗎?不是都說你們巡警隊的加油費,常年超標嗎?”黑衣人眉飛色舞道,“你們署長上個月接受電視台采訪,說都是臨時工不懂事,被加油站騙了,說加油站為了坑你們警署的錢,給普通巡邏車全加的98號,你們署長還對記者說,他要去找石化維權呢。”
茶梨吃驚道:“啊?怎麽還有這種事?我都沒聽說過,後來怎麽了?”
黑衣人道:“不了了之了唄,石化多牛啊,市政廳找石化維權都很難成功。”
茶梨道:“被坑了有多少錢啊?這錢最後誰出?”
“……”鬱柏滿頭黑線。
他走到兩人旁邊,蹲下,做了個中止的手勢,面無表情地說:“不好意思,打斷一下你們的一見如故。我們現在好像正在查案。”
茶梨:“……對對對!”
不知不覺,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已經放開了黑衣人的衣領,兩個人席地而坐,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來了!
“哇你是不是偷偷閃我了啊!”茶梨惱羞成怒,馬上又揪住黑衣人的衣領,道,“差點被你忽悠了!”
他又對鬱柏告狀道:“肯定是他閃我了,我說我怎麽暈乎乎的?都忘了自己在查案了。”
人家當然沒閃你啊!鬱柏扶額,沒眼看他。
不禁聯想起三次元裡聽聞過的一些詐騙案,部分受害人也是這樣,清醒過來以後,一口咬定是被騙子下了令其神魂顛倒的迷藥。
要不是鬱柏親眼目睹了這一切,這黑衣人真是比竇娥還冤。
黑衣人也想起了當下的情況,雙手抱頭,解釋道:“沒有啊警官,修正器隻對十八周歲以下的人才有用,你真被閃了也不會有變化的。”
但是茶梨警官過了最初的應激階段,反應過來了,一時間面紅耳赤,主動認了錯道:“我想起來了,你沒閃我,是我自己工作不專注。”
“……”鬱柏不想聽茶梨跟這人再聊起來,決定由自己主持大局和引導方向,出言道,“所以那種會發光的玩意,你們管它叫修正器?你這是承認了?未保辦一直在使用不法手段,強行乾預未成年人的成長,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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