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梨一邊開車,一邊認為確實需要嚇嚇這小孩,更可以提高他的警惕性,說:“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如果遇到奇怪的事,馬上給我打電話。”
高中生以一種英勇就義的口吻道:“放心吧,如果我被抓到的話,我就立刻咬舌自盡,絕不會成為壞人拿來威脅我爸的籌碼。”
茶梨:“……”
高中生悲壯道:“哥哥,等我不在了,你要好好對咱爸。”
茶梨一頭黑線,正要再次強調“情同父子”那只是個形容詞,這高中生又接著說:“你有那什麽勳章,工資應該比他高,不用花他錢,還可以養他,有條件的話,就再給他娶個新老婆,你們一家三口可以一起好好生活。”
“閉嘴吧!”茶梨道,“你爸知道你在外面給他招聘兒子嗎?”
正說著,茶梨從後視鏡中發現有輛車在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們,臉色驟變。
高中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沒敢再開口打擾他。
一直到寄宿高中門外,茶梨轉彎到路旁公共車位停車,跟著他們的那輛車應該是不想引起茶梨的注意,沿著門口的道路筆直地開了過去。
但茶梨沒有掉以輕心,又寸步不離地把高中生送進了校門。
和未成年保護機制相配套,諾亞城的幼兒園及中小學在管理上也非常嚴格,除校內教職工外,外來成年人一律不準出入校園,在門口就會被識別系統攔住。
因而小孩們在學校中遭遇外來侵害的概率極低,即使是未保辦的人也應當不會闖入校園行事,否則習慣了校園與外界隔絕生態的家長們,必然會因此而產生不安與恐慌。
今天是周五,下午學生們就要回去過周末。
“傍晚我來接你回家,我來之前不要離開校園。”茶梨道。
“好。”高中生答應道。
茶梨又說:“如果有人到學校來找你,不管對方打著什麽旗號,你都不要和他們單獨見面,一定要有信得過的老師在場,並且第一時間跟我聯系。”
高中生也沒再胡攪蠻纏,甚至還有點乖巧地說:“好的,哥哥。但是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茶梨想了想,告訴他說:“我還在調查。總之你一定要聽我的,你不聽話是真有可能會被抓走的。”
高中生道:“哦。”
兩人隔著電子門道別,茶梨一直看著他穿過校園,進入了教學樓,自己又在門口看了看四周,總覺得未保辦的人還沒走,但應該也不會在上課時間跑進校園搞事情才對。
茶梨回到自己車上,給署長打了電話,署長一接通,他就告狀說:“你說怎麽辦吧?未保辦的辦事員在跟蹤我弟弟。”
署長奇道:“你哪來的弟弟?”
茶梨說:“你沒聽過那種說法嗎?警署上下都說我和搭檔情同父子,他這次失蹤後,同事們背後還議論我要變成孤兒了。他的兒子還不是我的親弟弟?”
署長顯然聽說過,不說話了。
“這事你管不管?”茶梨努力捏出一種無理取鬧的語氣,道,“一線警員下落不明,你不管!警員的家屬被跟蹤,你還不管?署長,你給個痛快話吧,如果高層就是這樣的態度,這牛馬工作誰愛乾誰乾,我是不幹了!”
署長道:“不要胡鬧,不要胡鬧。我讓你不要查這事,你非要查……你不聽話,也是真有可能會被抓起來的啊!”
茶梨道:“哦。”
這兩句對話,簡直就是他剛剛和高中生對話的翻版了。
基於年齡差距,很多時候,署長是真把茶梨當小輩在對待。
“那你到底管不管?你要是明說管不了,我就去市政廳,投訴未保辦。”茶梨道。
“你投訴什麽?怎麽投訴?”署長道,“有人在跟蹤未成年,你看看,這事牽涉到了未成年人,最終還是要交給未保辦。”
得,左手倒右手,堂下何人投訴本官?——閉環了。
署長最後道:“未保辦對孩子不會有惡意,孩子的安全肯定有保障,你不要擔心這個。你上班快遲到了吧?還不去打卡?”
茶梨隻得掛了電話,又看看校門四周,沒有發現那輛可疑的車,出入校門的管理十分森嚴。他暫且放下這事,先去上班。
分區警署門口,茶梨剛到,心事重重地正要打方向盤進門,沒注意到一輛變色龍跑車從道路另一頭逐日追風一般地朝警署這邊衝過來。
跑車快到近前,茶梨才反應過來,急忙刹車。
那變色龍跑車的司機也猛地刹住。
兩輛車的車頭之間只差了不到十公分就要親密接觸之際,雙雙停穩。
“你在幹什麽?”茶梨從車窗探出半身,衝跑車司機凶道,“到警署門口來碰瓷警官?把手舉起來!馬上逮捕你!”
跑車裡的鬱柏從車窗伸出一隻手,聽話地舉高,還搖了一搖,人還端正坐在駕駛位上。
茶梨隔著他的擋風玻璃,看到他正露出笑臉,心情很好。
還笑還笑?
茶梨開車門下車,大步走到跑車旁,摸出手銬,要去銬鬱柏伸在外面那隻手,鬱柏竟也不躲,還側過身,從窗裡把另隻手也伸出來,意思是讓茶梨一起銬了,眼神頗為有恃無恐。
茶梨怒道:“不要挑釁警官,別以為警官在嚇唬你。”
有來上班的警員同事開車慢慢經過,茶梨一看,是重案組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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