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那——麽——多。
只是當下更要緊的問題,是先去搞清楚搭檔究竟出了什麽事。
大世界的宏觀問題不急在一時一刻,身邊人的安危才是更重要的。
醫院離搭檔的家隻隔了三條街。
約十分鍾後,茶梨在搭檔家樓下停車,看到搭檔的車就停在旁邊。
上樓後,他按了門鈴,沒人開,仔細看過門鎖,沒有被撬動過的痕跡。
他想了想,撥通了搭檔兒子的電話,那小少年寄宿製高中念高一,每周末才能回家,搭檔和前妻離婚多年了,這少年一直跟著爸爸,父子倆相依為命。
現在中午十二點多,學生們正在吃午飯,搭檔的兒子接到茶梨的電話後,好像很高興,親熱地叫他:“哥哥,你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茶梨扯了個謊道:“我找你爸有事,他說去學校給你送衣服,送到了嗎?”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搭檔今天沒去過學校,也沒有聯系過兒子。
少年還在問:“我爸是說給我送衣服嗎?不是要給我送新的平板電腦?舊的那個壞掉了,他說買了新的就給我送來的。”
茶梨哪裡知道這事,裝沒聽到,使用對所有小孩通用的敷衍式結束語:“你好好吃飯別挑食,小心長不高。拜拜,掛了。”
他把手機收進衣兜裡,這下能夠無比確定,搭檔一定出了事,最好的情況是出於某種原因去了手機沒信號的地方,最壞的就……
會是被從前抓過的犯罪分子打擊報復?還是被卷進了什麽突發事件裡?
搭檔那條簡短信息,茶梨實在沒領會出是什麽意思。也有可能短信內容本身沒有意義,只是搭檔在遭遇突發情況的那一刻,隨便亂按鍵盤發了條求救信號給自己?
他看向密碼鎖,他和搭檔彼此都分享過對方的家門密碼,就是為了出現意外情況的時候,互相能照應一下家裡。
他嘗試按下那串密碼,電子聲後,門被正常打開,密碼鎖沒有遭到破壞。
搭檔的家裡看起來一切都正常,沒有被人翻動過,也沒有打鬥痕跡,臥室的床鋪是起床後沒有來得及收拾的凌亂樣子。
茶梨伸手到被窩下,摸到一點即將消散的余溫,按時間估計,搭檔發給他消息的時候,很可能剛剛離開溫暖的床,而後又主動離開了家,因為如果是被脅迫的話,以搭檔的脾氣和身手,不可能不和對方交手……
也不對,不是被迫離開,但肯定也不是那麽情願,當時他身旁應該是有人在盯著他的舉動,並催促他快點走,他知道情況緊急要向茶梨求助,但又沒有更多的自由時間向茶梨詳細解釋,只能匆匆發了那條消息過去。
不是心甘情願,但又沒做出絲毫反抗……對方隻可能是熟人了。
綜合了種種線索,可以得出結論:搭檔認識的某一個或某幾個人,用頗具說服力的理由,讓搭檔放棄反抗,以半強迫的形式,把搭檔從家裡帶走。
茶梨從臥室裡出來,站在客廳中央,深呼吸,閉了閉眼睛。
牆上的掛鍾滴答、滴答……
一秒,兩秒,三秒。
一瞬間,時間和空間靜止了。
掛鍾的指針快速倒轉、倒轉。
隨著時間的倒流,所有的畫面漸漸變暗。
當時針停在二十五分鍾前的時刻,秒針停住,然後時間恢復,掛鍾的指針恢復了順時針運動。
此刻除了茶梨自己,整個空間都呈現出了一種泛黃的陳舊感。
臥室裡傳出輕微的鼾聲,二十多分鍾前,搭檔在睡覺。
緊接著,門鈴短促地響了起來。
茶梨張開眼,視線轉向臥室門。
臥室裡一陣起床的響動,很快,隻穿著內衣褲的搭檔從裡面出來,臉上有著被吵醒的煩惱,遠遠問了門外一句:“誰?”
門外一個男聲道:“二哥,是我。”
茶梨眉頭緊皺,果然是熟人嗎?
搭檔顯然也有同款疑惑,他回身進去,穿了條褲子又出來,朝門口走去,經過茶梨面前,筆直地走了過去。
茶梨的目光始終跟隨他的動作。
他走到門口,開門,吊兒郎當地問:“找我什麽事?”
茶梨走到他身後,也看向門外。
門外有數名面容和身形都很模糊的人。
帶頭的開口道:“二哥,你兒子在我手裡,你現在跟我們走。”
搭檔驚恐道:“好,你們不要傷害他!”
他身後的茶梨扶額,皺眉打斷道:“停停停,不對。”
搭檔回頭:“怎麽不對?我兒子被綁架,我跟他們走,不對嗎?”
茶梨道:“你兒子好好在學校吃午飯呢,你都不求證就跟他們走?這麽多年警察白幹了?”
搭檔恍然道:“有道理。那我為什麽會跟他們走?”
茶梨:“……”
搭檔道:“想到了嗎?快說啊。”
茶梨:“別催,在想了!”
他環顧整個家裡,注意到沙發上,搭檔昨晚巡邏穿過的製服還隨意地丟在上面,配套的製帽掛在沙發旁的衣架上,帽徽很亮。
緊皺的眉頭霎時舒展開,茶梨道:“我知道了!”
搭檔和門外的人齊聲問:“那是怎麽樣啊?”
茶梨轉身,道:“再來一遍!”
掛鍾的時針再度倒轉,時間倒退三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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