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度順著臉頰與手背相貼之處一直蔓延到全身,這次的熱意不再完完全全來自外界了,季陸嶼下意識咬住尾巴,發現他自己貌似有些掉毛。
天空果然下起了小雨,黑貓不知道跑去哪裡,季陸嶼手動關閉了直播間,俯身輕吻了一下小狼的耳朵。
對於發熱的人來說,哪怕是布料與皮膚的摩擦感都分外清晰,文河敏感地抖了抖耳朵,抱住季陸嶼將更多溫度傳遞過來。
他們在雨季裡接吻,二人都不得章法,純粹是唇與唇的碰撞,舌與舌的交纏,然而誰都沒有停下,一米長的雪豹尾巴將他們牢牢地綁在一起。
季陸嶼終於明白了那個夢中的自己,他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像是野獸般在文河的後頸咬下一個清晰的牙印,淡淡的血腥味連同雨打泥土的芬芳一同侵入他的鼻腔,文河的犬齒刺入他的肩膀,他腦中一時閃過許多片段,但一個也沒能抓住。
文河的眼睛透過水光折射帶著點暗紫色,像是擺在展櫃裡昂貴又神秘的寶石,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吸了進去,叫他分不出再多半點多余的精力來思考。
綿綿細雨突然轉急,還攜著電閃雷鳴,仿佛要將天都砸個窟窿,一股黑煙從瓜那河東側升起,黑貓起初以為是叢林失火,但還來不及看清位置,黑煙便消失不見,仿佛那只是它在雷雨夜的幻覺。
雨水終於轉停,黑貓看著歸零的屏蔽時長歎了口氣,帶著戰利品——蝴蝶一隻昂首走回了石洞。
一進洞它險些被嗆了個踉蹌,蝴蝶撲騰著翅膀歪歪扭扭地飛走,季陸嶼耳朵紅得像吹著的燒火碳,若非這廝肩膀印著的齒痕紋身,黑貓還真要以為他是什麽純情男大、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季同學還不知道從哪扯來兩片半人大的樹葉蓋在文河身上。那隻小白狼虛咬著雪豹尾巴快速瞟了他一眼,隨後合上眼繼續裝睡,好一朵被雨打風摧殘的柔弱小白蓮。
黑貓十萬分後悔自己昨天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好心給他們留下了私人空間盡情發揮,只見季陸嶼神清氣爽地打開直播間,要不是尾巴被小白狼咬在嘴裡,洞頂的石頭說不定就要遭了殃。
【昨天發生了什麽?有什麽是我vvvip不能看的?】
“我們只是熬夜探討了一下紋身技術。”季陸嶼正色道,可面部肌肉多少有些不太配合,嘴角幾乎要揚到天上去。
【呵,寧願相信管理員吃素。】
【呵,好拙劣的借口。】
【呵,紋身還要關直播……】
“啊,可能是系統又抽風了吧。”
彈幕上的質疑聲更多了,在一片調笑的嘲諷和夾雜著的幾個cp黨評論中,季陸嶼輕飄飄地撂下一句“是又怎麽樣呢?”,悠哉地關上面板。
明騷易躲,暗賤難防,直播間的觀眾被一通鋪墊後突然喂了滿嘴狗糧,刷屏頻率之快幾乎要將管理員都卡出去。
黑貓翻了個巨大的白眼,用屁股對著他。
這種時候的男人和開屏的孔雀沒什麽兩樣,阿塔爾追著石雞飛到這邊,剛好和炫耀完的雪豹對上眼,季陸嶼瞬間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看得阿塔爾有些發毛。
“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老鷹爪下的石雞不停撲騰著翅膀,阿塔爾目光在他和獵物之間轉了一圈,“你不會是想搶我的獵物吧。”
“這麽小的鳥還不夠塞牙縫的。”季陸嶼不著痕跡地露出肩膀上的咬痕,阿塔爾這才發現這邊有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好刻意的動作,好直的鉤子!黑貓瞪大雙眼。
然而老鷹整個踩在了隻鋪了層稻草的陷阱上,難以置信道:“你、你、你……你不會……”
雪狼從季陸嶼身後探出頭,無情地打碎了阿塔爾最後一絲僥幸,阿塔爾爪下一松,生平頭一次失誤放跑了已經到嘴邊的獵物,頭幾乎要晃成大學門口蜜雪冰城前台的不倒翁。*
“你們怎麽可能……”或許是記憶干涉時順便強化了他的心態,阿塔爾平複了一會兒心情,自我安慰道:“沒關系,我還有機會,你們總有分開的時候。”
“你們在說什麽?”文河疑惑地歪頭,他醒來後就又變回了雪狼的樣子,沒能用後頸的同款齒痕給老鷹更多的衝擊。
阿塔爾重新抖抖羽毛:“文河,你總有一天會發現,所有獸遇到危險都是會先保全自己的,不止我這樣。”
“他是植入了固定的挽尊語錄,遇到文河自動觸發麽?”季陸嶼向黑貓吐槽道。
“哦,可你怎樣又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他眼中的疑惑不似作偽,阿塔爾噎了一下,在季陸嶼那種屬於勝利者的、帶著得意和憐憫的目送下轉身飛入高空。
竟然又被這個人類裝到了,黑貓鄙視地看了一眼不爭氣的老鷹,隻想來個任務速速打斷某人不要命地散發荷爾蒙。
說曹操曹操就到,下一秒,黑熊從灌木叢後撲了出來,季陸嶼和文河齊齊後退了一步,可憐的單身父親越明同學以大頭朝下的姿勢華麗麗的在土地上印了個熊頭模型。
“其實我只是路過。”阿爾塞斯背過身去,掩耳盜鈴,“這頭懶熊我完全不認識哦。”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