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一瞬急促,韓桃眼睛有些發紅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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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老宦官端著濃茶敲門,想要讓兩人醒醒神,他顫顫巍巍進去,對上那張空蕩蕩的椅子,有些愣住。
“陛下,承恩侯——”
“寡人見他勞累,便讓他去偏殿休息了,”趙琨仍舊是批閱著奏章,一副已經專心處理公務許久的模樣,只是不知為何,手指的關節處都忍得發紅,“茶放一旁吧。”
“是。”
“後半夜不必再進來了,你也不必陪寡人熬著,早些歇息。”
“謝陛下。”
老宦官眼露疑惑,隱約覺著有哪裡不同尋常,卻還是端著茶盤一步步退下了,直到勤政殿的大門又合上,韓桃終於忍不住發出一點聲響。
趙琨揉了揉他的頭,輕輕安撫。
老宦官離得遠,沒有發現這位尊貴的陛下如今龍袍半遮半掩的,這偌大的殿中,分明不止趙琨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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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久以後韓桃才抬起頭,任趙琨給他擦掉因為刺激而逼出的眼淚。
趙琨抬手抱他起來,心疼看著。
“累嗎?”
韓桃搖搖頭。
“下次不這樣了好不好?”趙琨嗓音低低,拿帕子給他擦了擦臉,“雖說不傷身子,但時間長了也累。”
韓桃又搖了搖頭。
韓桃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何等模樣,他嘴巴發酸說不出話,只是低下頭,有些疲軟地坐靠在趙琨肩頭,像隻午後的狸貓,在飽餐一頓之後疲倦地倚著人。
趙琨吞咽了下唾沫,怕自己又起欲念,忍不住移開視線去,隨即感覺自己被人抱住了。
是懷中的韓桃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正安靜看著他,好像是在問他為什麽不看自己,那雙狐狸眼微睜著,臉也有些髒髒的。
“嘶。”
趙琨對上這神態,一下僵住了身,他只是一見韓桃,就根本無法控制腦海中那顯得齷齪的思想,熱意迅速聚集,隨即他就看見韓桃迷離的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帶著些許熱心腸,伸手想要再度幫他。
“夠了,”趙琨一把抓住那手,“真的夠了,這次不用侯爺再出手相助了。”
趙琨不顧韓桃眼中的失落,猛地打橫抱起人來往旁邊偏殿走去,直走到床榻前放下韓桃,替人仔細擦洗漱口,他只能特意不去看韓桃,可腦子裡映出的畫面,層層疊疊全是韓桃剛才的樣子,那副動了情軟著身子,還在肆意妄為的模樣。
擦臉的時候,韓桃還來摸了他幾次,像是搗亂一般,都被他抓了手放到一邊。
“我知道你是怕我難受……”趙琨幾分無奈,擦了擦韓桃的唇瓣,“但今夜,我已經足夠心滿意足了。”
韓桃偏了偏頭。
“我喜歡的,你怎麽樣我都會喜歡的。”
韓桃又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
“我說的都是真的,”趙琨抓起他手,吻了下手背,“不是在哄你。”
趙琨想著今晚真是瘋了,雖說獨處之時難免發生些什麽,那滿殿的燭火又添了氛圍情調,但在書桌下的暗淡裡,他從未見過韓桃這般模樣,也從未想過讓韓桃做這樣的事。
奇怪的是,韓桃好像還挺開心的。
第50章 不能再失去你
第二天韓桃起來的時候,趙琨已經處理完大半折子了,看樣子是熬了個通宵,趙琨說得也沒錯,他在腿上坐一坐,確實能叫趙琨精神百倍。
床帳還是拉攏的,他自己倒是沉沉睡了一整晚沒有醒過,韓桃緩緩坐起身,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
還是有些發酸。
“陛下,侯爺該用藥了。”他聽見外頭傳來宮婢聲音。
“先放著吧。”外頭趙琨淡淡道,宮婢行禮退下。
韓桃起身穿了靴,往外走去,正巧對上趙琨迎面走過來,熬了大夜的帝王,如今還是精神抖擻,那雙眼瞧見他還有些發亮,問他怎麽不多睡會兒。
“我睡醒了。”韓桃的嗓音還有些沙啞。
趙琨見狀摸了摸他臉,低頭就要來吻。
他連忙退後一步,在意自己晨起還沒有漱口的事。
“沒事。”趙琨捏上他後脖來,吻了吻他面頰,“寡人又不嫌你。”
見他醒了,宮婢們魚貫而入為他更衣,早膳與藥也都端了過來,二叔那邊還差了個小黃門傳口信,叫他做一套五禽戲。
“折子都處理得差不多。”趙琨陪他用早膳,獨自一人在旁邊下棋,“明日早朝前,倒還能忙裡偷個閑。”
“昨晚我看折子,上邊有幾份是在彈劾你的一項政令。”韓桃慢慢吃著。
“哪項?”
“夫為寄豭,殺之無罪。”這意思是如果丈夫在外頭有了外室,妻子殺他是無罪的。韓桃咽下一口粥,奇怪看他,“倒不是說這項政令立得不好,只是你為何會有此念頭。”
曾有帝王立過此令,後來改朝換代,此令無人再提,他昨晚翻看了下,趙琨也是去年才頒布的這項政令,一時之間上書反對之人無數。
原本這事也是壓下來了,然而聽聞前幾日,戶部侍郎家的夫人舉刀剁了侍郎腿下二兩肉,一下反對此令的言論就甚囂塵上。
古來帝王鮮少會有此類想法,士大夫三妻四妾都是尋常,養個外室就更沒有什麽好奇怪了,趙琨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激起眾怒。
他看向趙琨,眼中露出幾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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