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琨忽然就不惱了。
“只是讓樂容另居別院?旁的不提?”
“再……請個禦醫。”
“還有呢?”
“我想多見見她。”
“還有呢?”趙琨耐著性子發問,“不替你那幾個皇兄求情?”
“陛下想要罪臣求些什麽?”韓桃確實沒有其他要求的了。
趙琨卻很滿意,又不樂意聽他喊“陛下”與“罪臣”,撐著手肘往後一靠,半眯著眼。半餉像是心中盤算出了結果,睜開眼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其實承恩侯求這些倒也容易——只是當年寡人便說過,日後你再求什麽,寡人都不會白白地給。”
“是。”
“那麽,”趙琨摩挲了下自己的唇瓣,“吻寡人,吻得好,寡人便應了你。”
“……”
韓桃瞥向那本合攏的閑書,疑心趙琨的招數都是從這些書裡學來的,他鼻尖蹭過龍袍,有些羞惱地想要撤手去,趙琨又低頭將自己送近了些。
“不想要別院了?”
“……趙琨。”
“張嘴。”
殿內無人伺候,只有微風入窗的輕響,韓桃最終撐著手,微微張開了嘴,趙琨順勢吻上了他的唇瓣。
一下如同激靈晃過,韓桃怔愣住,隻感覺柔軟的唇瓣上下摩挲著,趙琨的手捏住他後頸不讓他逃掉,又似引導般的,誘著他整個人仰起頭來主動承受這個吻。
捏後頸的手緩緩送掉,向下移去,韓桃無措地任趙琨吻著,能感覺到唇齒間逐漸而來的滾燙濕漉,是趙琨從牙關攻了進來。
連著有些乾燥的唇瓣潤濕,摩挲試探間一下攻過他敏感的上顎,韓桃低低輕哼了聲,就被攬著腰壓了下去。
緊接著趙琨的手穿過他的手指,壓他在床榻上五指相扣,他仰著脖頸任人吻著,隻感覺趙琨開始刺激著他敏感之處,他被吻得繃起足弓,壓著他的人就隨吻勢抱住他。
“嗯……”
韓桃感覺呼吸裡都滿了趙琨的氣息,趙琨像是在他身體裡面一般,完全掌控了他身體的主動權,而他卻被吻得一點點癱軟去,有些分不清究竟他們是在親吻還是做更多。
明明只是普通的親吻,推拉間卻帶著滾燙的熱意往裡吻去,連著身體都癱軟,由著人為所欲為。
趙琨松開他,有些玩味地看著,嗓音很啞。
“承恩侯還是如從前般,很是敏感。”
韓桃以為結束了,想要支腿起來。
然而趙琨卻只是抱起他一條腿分開,又俯下身緊緊壓下,再度吻了上來,這回吻得更加緊澀,吮著唇瓣肆意掠奪,韓桃倉皇間來不及應對,指尖攥緊被褥被動回應著,連著頭仰得更高,眼尾挑了紅,隨著人的吻意而壓入更深之處。
韓桃不知怎麽呼吸,覺著趙琨的呼吸就成了他的呼吸。他與趙琨一同醉入這床榻深處。
“趙琨……”
“知道以後該怎麽用寡人了嗎?”趙琨抵著他額頭,咧開嘴笑了,“寡人給你,利用寡人的恩典。”
第14章 不會彈琴
第二日,樂容就被另外安排了別院,趙琨還派了些能乾的仆婢過去伺候。
韓桃聽到消息的時候,正在長英殿擦琴。
趙琨說給他利用的機會,其實無異於是在暗示他可以用他自己來與趙琨做交換,在趙琨眼中,當初的南燕七皇子從未對質子動過心,現在也理當是如此。
韓桃歎了口氣。
如果一個吻能讓趙琨開心,那他多給幾次也不是難事。
“殿下在想什麽?”韓桃臨窗坐著出神,窗外空青端著水過來,“殿下總將自己悶在殿中不好,陛下送琴過來,應該也是為了您能打發時間。”
“嗯。”
“殿下會彈琴嗎?”
韓桃低下頭去,看了眼手中的七弦琴,誠實道:“不會。”
沒有人教過他彈琴,他只聽說帝王臨幸妃嬪以後都會留下些小物件以作證明,還以為趙琨送他琴,是當作昨日纏吻後的證明。
話說回來,趙琨自己應該是會彈琴的,南燕都城裡有家琴閣,當年他就常常聽說趙琨往那裡去,一坐就是一整日,外人隻當趙質子附庸風雅,但其實琴閣是趙琨的一處據點,替他傳回齊國的消息。
“容奴婢冒昧,您和陛下以前究竟是如何的呢?”空青灑了水,抬手將窗子支得更高些,好叫日頭曬進來,“陛下對您這般好,但您總像是藏著心事。奴婢聽說您以前在南燕過得並不好,如今雖然故國已亡,可是親人尚在呀。”
韓桃搖了搖頭。“我於他,心中有愧。”
“殿下不如與奴婢說說,”空青跪坐下勸道,“左右這話也不會傳到陛下耳朵裡,殿下總是憋著,憋壞身子就不好了。”
“你倒是越發大膽。”韓桃最終還是放下琴來,歎了口氣。
但,說出來嗎?他微微垂眸,最終看向外頭廊廡下搖晃的燈籠。空青和一般的婢女不一樣,他知道按照趙琨的德行,是不會放心自己一個人居住在長英殿的。空青讓他說出來,換句話而言,是背後的趙琨想要知道他的態度。
韓桃終究還是撥動琴弦,輕輕開口道。
“你想聽,便聽吧。”
·
當年其實韓桃也才十五六歲。
在趙琨挑選美姬送入了二皇子府後,韓桃確實以為可以過一段安生日子,然而不過一二個月,他就聽說那名美姬被凌虐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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