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邱尚一開門,就看見門外站著個水人。
陳濤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身上全是霧水。
聽見開門聲,陳濤轉過身來,許是清早的原因,他的神情也很是清冷:“可有用膳?”
邱尚轉身鎖好門:“有事?”
“明日就是有容的生辰,我不知送些什麽,特來問問你。”
因為這個就一大早堵在他家門口,陳大人昨天沒喝蒙吧。
其實陳濤一大早來堵他,是覺得昨晚自己太過衝動,來看他的反應,若是生氣了,他就道歉,若沒有,接下來便纏他一天,讓他不能單獨見楊嘯。
“非白在府上,你可問他。”邱尚拒絕的意味明顯。
陳濤轉移話題:“先去吃點東西,再回書院。”
邱尚隱隱覺得今日的陳濤不對勁,可他想不出答案。
兩人又去仙客來吃了一頓心思各異的早膳,這才轉去書院。
而書院的那四人也已經醒了,吃了老仆準備的早膳,凌霖和季長風在下棋,張遠道和樓清在聊前兩天的比武大會。
兩張嘴四片唇,也不知真懂假懂,反正說的天花亂墜,頭頭是道。
樓清見他二人是一同出現,眸子亮起不知名的光:“你們兩個昨晚在一塊?”
他就差說出我希望你們有個什麽這話了。
屋子裡的六個人好似就邱尚是眾人皆醉他獨醒,一臉的莫名其妙:“哪敢高攀陳大人,老師,我有事問你。”
樓清眼中的光亮的快也滅得快,連陳濤也盯著他看。
“何事?”
邱尚就把楊嘯找他的事重述了一遍,半點沒添油加醋,原滋原味。
樓清反問道:“你可還記得我創辦清行書院的初衷?”
邱尚啞然。
“你明白的。”樓清笑了笑。
邱尚呼口氣:“那我便應了。”
樓清道:“明日是有容的生辰吧,我就不過去了,你幫我捎份禮給他。”
邱尚點頭:“我去準備。”
陳濤想跟著去,給張遠道喊住了,邱尚沒理會,沒一會就不見人影。
陳濤又坐了下來:“何事?”
張遠道道:“你就打算整日這樣跟著小尚?”
陳濤萎靡了:“我能如何?”
他能如何?邱尚對他避如蛇蠍,若非他每次都‘公事公辦’,邱尚肯定是聽見他名就跑了。
張遠道很不解:“你們究竟有何問題?”
陳濤看向樓清,樓清連忙抬手:“這時候就別拿我做擋箭牌了,長風會不高興。”樓清指了指榻上正在對弈的人。
陳濤輕聲道:“我隻知我昨兒還跟情竇初開的少年似的,誰跟他親近一點都不舒服,總怕他被搶走了。”
張遠道感歎:“中毒不淺啊。”
陳濤無奈的笑了笑。
樓清道:“喜歡不是說沒影就沒影,你明說了吧,遮著藏著不是辦法。”
張遠道拉長了語調道:“是啊,要死也得明明白白的死。”
陳濤雖不至於被他們二人勸了個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可心裡也亮堂了,與其提心吊膽,亂吃飛醋,不如明明白白告訴對方我喜歡你。
陳濤給霧水打涼的血再度熱了起來,以至於隔日時辰一到,他又在邱尚門口等著了。
邱尚並未做女子打扮,也未穿平日裡的勁裝,一身褒衣博帶,秀骨清像,竟將那藏著的書卷氣勾了出來。
陳濤看了一眼,放下心的同時也覺得身上的血一個勁的往腦門衝,然後在想什麽該問什麽也不知道了。
邱尚又在門口見到他,不由得想自家門口何時這般招惹縣令大人了,頻頻惹來停駐。
“陳大人在這做什麽?”能讓他的門口恢復以往的安靜別總讓他開門就受驚嚇嗎?
陳濤薄唇輕啟,一閉一合,隻兩個字:“等你。”
邱尚忍無可忍:“下次別在我門口站著。”
陳濤欣喜:“你肯讓我進屋?”
“...”這什麽走向的問話,能有點各不相乾的自覺嗎?
直到進了方有容的家,邱尚都沒再跟陳濤說一句話。
方有容家中不比陳濤這般有名,也不及何遠富貴,祖上有些田地,是個地地道道的地主,日子還算過得不錯。
方有容高高興興的迎他進來,瞥見陳濤在他後面,也詫異了。
偷偷地拉住人,小聲道:“你最近怎總和尚學在一塊?”
邱尚不以為意:“路上遇見。”
方有容哦了聲:“我還以為你們是前嫌盡釋和好了。”
叮...邱尚好像終於找到難題的答案,所有人都在為他賀喜,腦子裡頓時一團響。
他終於知道陳濤的怪是怪在哪裡,太近了。
陳濤完全沒有說了決絕的話就有老死不相往來的自覺,反而從他回來後,邱尚眼中出現他的次數多了很多。
邱尚看不透這個人,好似對他的認識都回到了十四歲那年初次見面的那天,隻知他性別男,叫陳濤。
再多也沒有了。
陳濤還不知自己的行徑已經被人一口點破,而他想要圖謀不軌的的對象已經懷疑他,企圖在他公事公辦的所作所為下找出一絲破綻,他被一同來為方有容過生的同窗圍住了,同窗東聊西扯,他感覺到有人在看著他,扭過頭去那人卻收回了視線,然後欣喜若狂,先前回歸到胸口的熱血又重新竄到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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