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一雙眼睛,掉著眼淚的時候肯定是最靚麗的風景。
“滄淵大人有什麽吩咐嗎?”
“咳咳。”滄淵回過神來,又恢復成冷漠的模樣,將赫堯的話轉述,“帶上你的草藥,首領今晚要看到你的治療成果。”
“是。”溫澤熙匆匆收拾好草藥,背著一個小背篼就跟著滄淵走了。
河邊帳篷內,犽果滿眼擔憂地望著溫澤熙的背影。
“虎涯哥,你說熙哥這次去會不會又是一身傷回來,首領下手也太重了,熙哥怎麽承受得了。”說著,他揉著手裡正在縫製的獸皮,鬱悶道,“也不知道熙哥為什麽會喜歡他。”
虎涯正在拾掇自己晚上要睡的地方,猛然間聽到犽果的話,歪著頭問了一句:“熙大人喜歡誰?”
犽果嘟著嘴忿忿不平:“首領呀!熙哥只是說喜歡他,他就打了熙哥三十鞭子,你沒看見熙哥的後背,血肉淋漓的,我現在都覺得眼睛好疼。”
“砰!”虎涯一個不穩,頭著地摔了一跤,他捂著自己脆弱的小心臟,又掏了掏耳朵,再度詢問,“熙大人喜歡誰?”
犽果白了他一眼,不爽地哼唧了兩聲,繼續低頭縫製起獸皮來。
虎涯舔了舔嘴唇,想著萬獸首領,抱著胳膊打了個冷顫。
他決定今晚多鋪一點乾草保溫。
“熙大人是瘋了嗎?雖然我覺得熙大人什麽都好,想給他做伴侶的亞獸人和獸人肯定也不少,但赫堯……這難度會不會太大了,而且…要是熙大人真說了這話,那他今晚還回得來嗎?”
首領帳篷內。
溫澤熙正蹲在角落裡用陶器熬煮著草藥。
不一會兒,整個帳篷裡就彌漫著一股苦澀又清新的藥香。
赫堯坐在床邊的獸毯上,單手撐著臉頰望著低眉順眼的人,半響忽然開口:“好了沒?你是打算煮一個晚上?”
“好…好了。”溫澤熙用獸皮包裹住陶罐從篝火上拿了下來,隨即走到石桌旁,把黑乎乎的藥汁倒進了赫堯的碗裡。
其實這就是一碗涼茶,能清熱泄火、滋陰潤肺,對心煩氣躁的人也有一定的安撫功效。
赫堯低垂下眼睫,看了眼那熱氣騰騰的藥汁,嘴唇倏爾扯出一絲殘忍的笑意。
“我不喜歡喝苦的?”
溫澤熙微愣,下意識勸說:“良藥苦口……”
“啪—!!”一巴掌猛地甩在了溫澤熙白皙的臉上。
溫澤熙被那掌力和身體的慣性甩出去半米,撲倒在冰涼的地上,他視線恍惚了幾秒,隨即就看見一滴殷紅的血液濺落在地上。
他擦了擦裂開的嘴角,立刻直起身垂下頭跪在赫堯面前。
赫堯看著他規規矩矩地跪著,不再反駁,也不再像之前幾次般渾身包裹著藏不住的恨意和戾氣。
像似忽然間學乖了。
他滿意地勾起唇角,身體往後仰去,姿態高貴,施舍般開口:“我提問題,你只能解決,懂嗎?”
“是。”
“把藥喝了,再去煮一碗。”
溫澤熙聞言,抬頭望著剛煮得沸騰的藥汁,眼中露出一絲不可置信,但想著眼前這變態的手段,一鼓作氣拿起碗就將滾燙的藥汁幹了。
“不服氣,嗯?”
赫堯望著他那鬧脾氣的模樣,嗤笑了一聲。
“你知道有種刑法是給人灌下滾燙的水後再把他的舌頭完完整整拔出來嗎?你想試試嗎?”
溫澤熙忍著口腔和喉嚨的刺痛,身體顫了一下,搖了搖頭,老老實實開始煮第二碗藥汁。
這次他用陶碗舂了一點“茅草根”的汁,這汁水是甜的。
赫堯望著石桌上的兩碗藥汁,抬頭看了溫澤熙一眼。
溫澤熙立馬解釋:“這是茅草根的汁水,很甜的。”他的聲音很沙啞,很可能被剛剛滾燙的藥汁燙傷了。
第22章 製作陶器
◎不是他不相信溫澤熙,而是陶器本就製作不易。◎
赫堯欣賞著他眼眸裡因為燙傷而浮起的氤氳和水汽, 終於大發慈悲撂下句。
“知道了,滾吧。”
“是。”溫澤熙小聲應道,隨後背起自己的小背篼離開了帳篷。
等離開帳篷,走遠了些, 他才回頭望了眼赫堯的地盤, 在那兒, 滄淵和幾名獸人把守著, 從裡到外一絲不苟地像似一座堡壘。
溫澤熙攥緊了拳頭,因為過分有力, 指骨間發出了“咯咯”的摩擦聲。
月光下,他銀色的瞳眸裡正浮動著森冷的寒光, 裡面沒有泄露出絲毫的殺氣和恨意, 只有讓人不寒而栗的沉寂。
此時的他不再是剛剛卑躬屈膝的模樣, 他挺拔的身軀像似收入劍鞘的利劍, 只等將敵人一擊斃命的那一天。
總有一天,他會把這一切都還回去!
想著那天來臨之際就能看到赫堯狼狽的模樣, 溫澤熙盯著那頂帳篷,眼神如狼一般帶著一股誓不罷休和狠戾。
他舔了舔裂開的唇角, 品嘗著那刺痛中帶著的腥甜味道, 忍不住想:不知道赫堯的血是什麽滋味。
可惜短時間內是嘗不到了。
收斂了心神, 他扒了扒頭髮,轉身向著自己帳篷走去, 期間他摸了摸喉嚨, 有點紅腫刺痛,但比他想象的要好, 大概過幾天就好了。
太陽下山後, 溫澤熙趕在余暉前去河裡洗了個冷水澡, 之後回到帳篷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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