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堯沒理他,定了定神徑直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首領!”
犽果最先發現有人進來,轉頭一看是首領,嚇得當即一個激靈,雙腿像似見到天敵一般直接跪了。
溫澤熙聞言回頭望去,發現赫堯竟然鬼使神差來了,連忙跟著犽果一起跪在地上行禮。
“首領。”
赫堯漆黑的眸子直直望著眼皮子底下戰戰兢兢的獸人,腦海裡剛剛這人的話怎麽也揮之不去。
他瞥了眼犽果讓人出去。
隨後在只要他和溫澤熙兩人的帳篷裡,隨意坐在了一個看著較為乾淨的乾草獸皮墊上。
溫澤熙小心翼翼注意著他的動作,見人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心裡有些不悅,就像是動物本能地不喜自己的領地受到侵犯一樣。
然而他不敢表現出來,反而一直低眉順眼,呈現出一副軟弱溫順的模樣。
“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麽?”赫堯見他動作小心,便猜出那可能就是剛剛聽到的“雪鹽”?
“是鹽巴,雄厲大人本想帶我去見首領,我就想著給首領帶一些去,這是我自己提純的鹽巴,比黑鹽味道更好,首領你看看喜不喜歡,你若是喜歡,以後我都可以給你提純。”
溫澤熙抬起頭,眉眼彎彎地說著,將竹筒遞了過去。
赫堯看著他一臉燦爛的笑意,一雙銀色的眸子水汪汪的,像似冬季不染塵埃的雪粒,折射著最純粹美好的光輝。
一時間,他愣了一下。
但隨即不知怎地,他突然就想到這人剛剛就是用這副毫無戒心的模樣與雄厲交談的。
莫名的怒意湧上心頭,他目光倏地一變,一股屬於上位者的威壓噴湧而出,氣勢強橫逼人,令人窒息。
氣氛瞬間降至零點。
溫澤熙笑容一僵,不明白為何這人的臉色說變就變。
“跪下。”
低沉的怒吼昭示著赫堯情緒欠佳,冷若冰霜的神情和冰冷刺骨的目光也直白地傳遞著他處在暴走的邊緣。
溫澤熙如驚弓之鳥一般繃緊了神經,隻感覺在赫堯的威壓下,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他雙腿一彎,“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一臉誠惶誠恐。
“首領,我…我哪裡做錯了嗎?”
惴惴不安地跪伏在地上,溫澤熙眼角噙著淚花,臉上的血色都被嚇得慘白慘白的。
別說是裝的了,此刻他真的欲哭無淚,他反思了一遍又一遍剛剛的舉措,絕對沒有任何冒犯的舉措。
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暴君!早知道給屁的鹽,這人就該吃黑鹽,吃完得心肌梗塞最好!
赫堯盯著那雙泛起霧氣的銀色瞳仁,努力壓製下心中的煩躁,皺眉蹙額道:“竹筒給我。”
溫澤熙不敢再忤逆他半點,趕緊將竹筒遞給了他就縮回了手。
“……”赫堯看他一臉戰戰兢兢的模樣,像似自己是什麽凶神惡煞之人似的。
他眸色沉了沉,但沒說什麽,拿著竹筒倒出了一點點鹽。
晶瑩剔透的鹽粒真如它的名字一般像雪一樣,赫堯的神態肉眼可見地發生了變化,他伸手嘗了幾粒,發現味道純正不說,原本黑鹽的苦味也沒了。
比一些部落裡昂貴的白鹽味道還要好!
他用審視的眼神打量了一眼溫澤熙,語氣稍稍收斂了些,詢問起來:“你剛剛說的‘提純’是什麽意思?黑鹽如何變成這種雪鹽的?”
溫澤熙埋著頭低聲細語解釋:“提純就是把雜質去掉,只剩下有用的東西,黑鹽就是經過提純才剔除了雜質,剩下這些精鹽,做法也很簡單,就是研磨後燒水煮。”
赫堯盯著眼前小獸人的發頂,因為對方跪伏著,他只能瞧見對方纖長的睫毛在空氣中瑟瑟發抖。
他沉吟了片刻,繼續問:“雄厲說你知道一種能儲存食物的方法,與鹽有關?”
雄厲告訴他溫澤熙想要鹽,再結合這人最近用草藥換得了不少食物,不難猜出這兩者之間的關聯。
溫澤熙緊張地點了點頭:“是,提純後的鹽沒有雜質,有防腐的功效,只要將我們的食物裹上鹽都能保存很久,無論是肉還是野菜都可以,只是做法不同,還有就是這種方法很廢鹽,製作出來的食物也很鹹,只能煮成肉湯或混合其他食物一起吃。”
赫堯聽完眯起眼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俯身忽然抬起了溫澤熙的下巴。
“你不會說這些方法又是你在那個夢裡學到的吧?”
溫澤熙與他對視了一眼就匆匆移開了視線,神情透著惶恐,語氣也有些不穩。
“是的,我本來在夢中知道後就想告訴首領的,不過我擔心不成功,所以想要自己先嘗試一下,等成果了再將方法呈獻給首領,我…我沒有說謊,我最近還在製作一種具有清潔作用的肥皂,本想製作好了,一並獻給首領的。”
“我沒說你說謊,你怕什麽?能不能像個獸人一樣。”
赫堯聽著他的語氣裡含著哭腔,眼睛也是濕漉漉的,像似自己再恐嚇一下這人就要哭了一樣,心裡雖然鄙夷,但不可否認身體卻火熱了起來。
想著自己的身體狀況,每次被這人撩起來卻只能等著自然冷卻的煎熬,他猛地將人扔了出去,火氣瞬間竄了上來。
“廢物!轉過去!別對著我!”
溫澤熙被摔得暈頭轉向,在地上莫名其妙地抽了抽鼻子,乖乖轉過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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