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澤熙上輩子從懂事起就擁有極強的自製力,這種自製力不僅表現在他對外物上面,還表現在他對自己的身體的控制程度。
若是他僅僅因為一個人和一些藥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那他上輩子哪怕躺在醫院裡也有十幾個私生子了。
他那些叔叔嬸嬸們也根本不必再假惺惺地來關心他,因為只要他有了孩子,他就已經沒用了。
———
不知過了多久,他喉結動了動,無聲地吸了一口氣。
他如一台機器般慢慢穿好衣服,隨後抬頭看了眼被赫堯坐過的獸皮,走過去直接抱起扔進了篝火裡。
看著燃燒的火焰,溫澤熙的眼中逐漸暈染出一絲陰鷙恐怖的紅色,他神情如冰化一般有了情緒,他的臉頰開始抽搐,繼而變得扭曲起來。
恨意,如一條毒蛇,迅速爬滿了他的臉龐。
溫澤熙忍不住想:若不是自己無能為力,若不是一切都還沒到時機,他一定會把所想到的一切酷刑都施加在那個暴君身上。
他要讓他生不如死!
他在腦海裡將赫堯凌遲了千萬遍,最後不過癮又狠狠攥了攥手掌,像似手指擠壓的不是空氣,而是那千刀萬剮的人。
不過,雖然他現在還暫時弄不死那人,但只要一想到那人最後痛苦的神色,他心裡就暢快了不少。
赫堯身為萬獸部落的獸人,卻因為那方面有問題連像個正常獸人都做不到,對方甚至只有看見他才有反應,但即使這樣卻釋放不了。
表面上是這裡最尊貴的人,背地裡恐怕連亞獸人、獸人都沒碰過。
不,或許他連手都碰不起來。
哈哈!
想到這裡,溫澤熙病態猖狂地大笑起來。
帳篷外,犽果正在帳篷外處理之前獲得的食物,這還是溫澤熙教他的,說是曬幹了再抹上鹽就能延長保質期。
忽然聽見帳篷內的笑聲,他趕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跑了過去,有些擔憂地喊道:“煦哥,你沒事吧?首領已經走了,我能進來了嗎?”
話音剛落,溫澤熙就掀開門簾走了出來。
犽熙望著他一臉血跡,嚇得失聲尖叫起來:“熙哥!你怎麽滿臉是血!?”
溫澤熙摸了摸臉上的血跡,搖了搖頭:“沒事,不用管我。”
“熙哥!”
“我去河邊洗一洗,你繼續忙自己的。”
犽果見他態度決然,也不敢再說什麽。
……
溫澤熙站在微涼的河裡清洗著身體,這一站就是一晚上。
晨曦,天色漸漸明晰起來。
溫澤熙僵硬的四肢忽然動了動,他抬起沾染霜露的手臂抹了把臉,將臉上的汙濁洗掉。
隨後正要上岸,卻因為太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動作導致血液不循環,直接原地摔了一跤,好在是在水裡,並沒有傷到什麽。
他剛上岸,就見虎涯和犽果兩人正相互依偎著睡在岸邊,一看就是陪著他在外面待了一晚上。
他沒什麽力氣地踹了兩人一腳,隨即三人回到了帳篷裡。
虎涯和犽果看著溫澤熙神態自若地收拾東西,相互對視了一眼,都不敢上前詢問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麽。
換了犽果新做的獸皮衣後,溫澤熙揣上鹽筒道:“我去一趟首領帳篷,犽果你繼續晾曬食物和肥皂,虎涯你去多燒製點我們日常用的陶器。”
虎涯點了點頭。
犽果卻在聽到他又要去見首領後,有些憂愁起來,但看著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人,他又不敢說,隻得“嗯”了一聲,隨後讓他路上小心。
溫澤熙:“放心吧,沒事的,不出意外今天能得到一些鹽。”
只要鹽夠了,他們就能儲存足以過冬的食物。
離開帳篷的溫澤熙抬手揉了揉眼睛,直至雙眼緋紅後才朝著赫堯的帳篷走去。
此時太陽緩緩升起,燦爛的朝霞打在他的背影上,非但沒帶來絲毫溫度,反襯得陰影越發冰寒。
然而令人驚異的是,他的神態和表情明明是那麽乾淨和無辜。
部落一處篝火處,狩獵隊和采摘隊正聚在一起吃肉喝湯,在出去狩獵前墊吧墊吧肚子,氣氛好不熱鬧。
溫澤熙恍若與世隔絕般走過,連采摘隊現任領頭——槿叫他也沒聽見。
不知走了多少步,他終於來到了赫堯的帳篷。
望著眼前熟悉又令人窒息的地方,溫澤熙垂下了頭,眼前的碎發一股腦垂落下來,擋住了他此時陰鷙低沉的銀眸。
外面不比自己的帳篷裡,在守衛獸人的目光下,他很快收斂起這股不該出現在這樣一張天真無害者臉上的表情。
“首領。”
他在帳篷外喊了一聲,得到裡面的回應後才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帳篷內,不止有赫堯,還有滄淵、雄厲和赤珈等人,人很多,黑壓壓的至少好幾十人。
雄厲第一時間注意到溫澤熙腦袋上的血跡,還有額角被什麽東西剮蹭的傷口,目光閃過一絲異色,隨即不著痕跡用余光瞄了眼坐在首座上的赫堯,見後者面無表情,也沒敢說什麽。
赫堯剛起沒多久,渾身還透著懶洋洋的氣息,不過這層淺薄的表象在他強大的氣場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他抬眉打量著溫澤熙,帳篷內的篝火一天不間斷地燃燒著,明暗交錯的光輝映射在對方白皙的臉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他下手過重的原因,他總覺得這小崽子臉色似乎蒼白得有些病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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