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個暴君“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性格,怎麽可能在知道他背叛後還原諒他。
赫堯啊……
溫澤熙看著沉甸甸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塌下來的天空,無聲地喚了一句赫堯的名字。
事實上,溫澤熙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去找赫堯聊一聊,但奈何他不能離開,而那人這些天一次也沒找過他。
真是無情的暴君啊。
當然,他去找赫堯並不是想坦白求饒,而是只有與赫堯面見後,他才能給對方最致命的一擊。
他要赫堯想殺他卻不敢殺。
殺了他,就沒人能解得了那暴君身上的慢性毒藥了。
“藥谷古族部落”的人或許能看出這毒藥來,但想要解毒絕無可能!
此時,在房屋不遠處把守的獸人們望著癱坐在樓梯間的溫澤熙,一個個面面相覷。
灰撲撲的天地間,溫澤熙那頭散鋪在地板上的銀色長發仿佛霧靄中的一道柔光,讓他們感到一種被治愈的溫柔。
大巫,真的好好看啊。
然而,只有與溫澤熙對視的烏雲能看見,那雙銀眸裡的冷峻,比飄落的雪花還冰冷幾分。
……
溫澤熙被軟禁的第十天傍晚,漫天飛雪、寒氣襲人。
他終於被允許離開房屋了!
不過,他的雙手被綁上了結實的藤蔓,被十幾個獸人壓著前往了赫堯的帳篷。
一路上,溫澤熙都分外配合,只是中途有好幾次忽然停下,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抬起被束縛的雙手去接雪花。
望著手背上晶瑩剔透的雪片,溫澤熙將其送到了唇邊。
冰涼的觸感讓他膨脹的血液和激烈跳動的心臟稍緩了些。
他如品了一杯佳釀般慢慢露出一抹溫潤滿足的笑,朝眾人解釋:“終於要見首領了,我有些興奮,抱歉耽誤了。”
眾人:“……”不知為何,他們剛剛恍惚在大巫眸中看見了一抹奴隸不要命也要反抗時才會看見的瘋狂。
首領帳篷內。
時隔近半個月,溫澤熙終於再次見到了赫堯,對方的臉色和神情都不太好,陰沉沉的,像似喝藥喝過了頭。
“首領,晚上好啊。”
被推著進入帳篷,溫澤熙率先開了口。
與以往的戰戰兢兢、小心翼翼不同,此時的他像似褪去了表演的戲服,顯得更真實,也更難以看懂。
赫堯沉著臉,沒應聲也沒說話,只是一雙漆黑的眸子死死盯著他。
一旁的赤珈和滄淵則在看見溫澤熙後略顯驚異。
因為他們發現,這人的眼睛不再像曾經那般澄澈透亮了,而像似深不見底的潭池,明明是最純淨的顏色,卻看不到任何人的倒影。
乾淨得可怕,也深沉得恐怖。
裡面哪裡還有半點對於首領的恭敬和順從。
裡面,只剩在了戲謔和濃濃的恨意。
這人,真是太膽大包天了!
竟然敢用這樣的眼神看首領!
空氣寂靜了良久,久到溫澤熙都被篝火烤出了一層熱汗。
“看來你是承認了。”赫堯毫無情緒的聲音傳來,低沉的聲音威懾力十足,“你知道你做的事會有什麽後果嗎?”
這人現在竟是懶都懶得裝了,是真不怕死?還是胸有成竹?
溫澤熙歪著頭作勢認真思考,繼而露出坦蕩而無畏的笑來:“首領想燒死我嗎?”就像黛瑁一樣。
“燒死?”赫堯冷笑了一聲,纖長的手指撐著下頜,眯著眼定定地望著溫澤熙,“你長得這麽好看,燒死了太可惜,你不是喜歡偽裝自己很無辜很善良嗎?想來,你是願意去服侍一下那些奴隸的,他們肯定會很感激你,畢竟他們或許都活不過這個冬天。”
“!”溫澤熙臉上的笑意出現了裂痕,他恨恨地瞪著赫堯。
這暴君還真會玩啊!竟然讓一個部落的祭司落得這樣屈辱的死法,也不怕被其他部落恥笑。
“不過我會讓他們小心不要傷了你的臉,等你堅持不住了,我就讓人把你的臉一點點剝下來,以後就貼在我的石床上,你覺得如何?”
赫堯繼續說著,目光逡巡在溫澤熙臉上,原本以為上次被骨矛刺傷後會落下疤痕,但現在看來,這張臉還真是完美,那麽深的傷口也能恢復如初。
溫澤熙身體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松懈下來。
他沉著聲音反諷道:“首領何必這麽麻煩,我知道首領喜歡我,首領你不行不代表我不行啊,你可以躺下,分開雙腿邀請我,沒準我可以勉為其難接受一下。”
“放肆!!”幾乎在溫澤熙話音落下的刹那,赤珈和滄淵同時暴怒出聲。
“赤珈大人、滄淵大人,你們這麽凶做什麽?我只是給首領提個意見而已,他不是不行嗎?或許他天上適合在下面,沒準被人操一操,他就能解放了。”
“溫澤熙!!”赤珈目眥盡裂,要不是赫堯沒發話,他可能早就變成獸形咬碎眼前的獸人了。
太放肆了!太放肆了!
從來沒有人敢對首領說這樣的話!!
溫澤熙感受著赤珈和滄淵釋放出來的威壓,語氣驀然低沉下來,發出一聲冷笑。
“兩位大人是要殺我嗎?殺了我,你們以為赫堯就能活著,這些天藥谷古族部落的人應該給他喝了不少藥吧,不知道有沒有效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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