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怎麽可能對首領下毒!我不敢的!我沒…唔呃!”話說一半,溫澤熙感覺咽喉的骨矛似乎刺入了皮層。
他惶恐地瞪大眼睛,直直地望著赫堯,眼睛裡逐漸氤氳起一層水汽,臉上的血色也漸漸褪去。
赫堯望著害怕得渾身顫抖的人正向自己求饒,倏地抽回了骨矛,神色狠戾又凝重地望著因為恐懼而匍匐在地上嘔吐的獸人。
帳篷內篝火灼灼,明明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赫堯卻覺得煩悶和嘈雜。
想起曜田對他說的話,他目眥盡裂,狠狠拽起溫澤熙的頭髮,在對方淚眼朦朧中狂扇了兩巴掌。
“溫澤熙!最後一次機會!你究竟有!沒!有!背!叛!我!?”
溫澤熙咽下口中腥甜的血液,劇烈搖著頭,抽噎著回道:“我沒有,首領。”
赫堯雙眸冒著寒氣,神色恐怖,一甩手將溫澤熙甩開。
就在溫澤熙以為終於可以喘會兒氣的時候,只見赫堯抬起了腿,猛地一腳踹在他胸膛上。
“唔啊!”
憤怒的一擊讓溫澤熙直接摔出去幾米遠,甚至撞翻了帳篷中央的篝火。
“砰啪!!”
在火星子翻飛中,溫澤熙隻覺得渾身像似散架了一般。
忍著胸口的巨疼和粘附在身上滾燙的火星子,他迅速爬了起來,恭恭敬敬跪好,而後姿態卑微的將頭貼伏在地上。
“首領,我沒有背叛過您,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我曾在‘祭司繼承大會’上向獸神許諾過絕不會背叛您,我不知道您究竟為什麽會懷疑我,但我是無辜的,前任祭司的事我差點死在關押的帳篷裡,首領您就沒有哪怕一點信任過我嗎?”
溫澤熙說完,戰戰兢兢地揚起腦袋,直直地望著赫堯。
赫堯看著他鮮血淋漓的臉頰和浸滿淚水的眼睛,眯著眼不知道在沉思什麽。
溫澤熙見他依舊不為所動,激烈跳動的心臟漸漸沉了下去。
這場博弈,他可能要輸了。
然而峰回路轉,就在這時,赫堯竟然主動走過來、俯下身,捏著他的下巴讓他抬起了頭。
他心臟膽顫,輕聲喊了一句:“首領……”
赫堯什麽也沒說,只是靜靜地觀摩著他帶著血汙的臉。
溫澤熙眼眶紅紅的,緊抿著唇也不敢打擾。
良久後,赫堯放開了他。
“出去吧,‘迎冬交換大會’很快就會結束了,這些天,別亂跑。”說這話的赫堯,神情是淡淡的,但眼眸中卻凝聚著讓人如臨深淵的寒意。
溫澤熙就像那深淵旁的一塊搖搖欲墜的石頭。
赫堯只是還差一點更確切的真相,等他調查出來,若事實如此,他會親手把這塊石頭推入深淵。
欺騙和背叛,是他最痛恨的事,沒人會是例外。
若真是溫澤熙,他絕對不輕饒!
“是。”溫澤熙應道,隨後如獲大赦般離開了。
……
“熙哥!啊!!你的臉!好多血!怎麽破了!怎麽會破了!”犽果一見到溫澤熙劃傷的臉頰,頓時嚇得大驚大叫。
他熙哥那麽好看的臉頰,首領竟然能下的了手!
溫澤熙從赫堯帳篷裡出來後就像似失了魂一樣,犽果這一喊,他才驀然清醒過來。
他發現自己渾身涼颼颼的,抬手摸去,渾身都鋪滿了一層冷汗。
汗液浸潤進掌心,一股輕微的刺痛襲來,溫澤熙垂眸看了看掌心不知何時被指甲刺破的傷口,腦海裡只剩下赫堯一句句的質問。
他想開口回應犽果,卻發現喉嚨一片乾澀,只能微彎著腰咳嗽起來。
震動的喉腔帶動著喉結,被骨矛刺破表皮的咽喉傳來了刺痛。
疼痛像似一種警示,明晃晃地告訴他剛剛在赫堯帳篷裡發生的一切,他嘴唇蠕動了一下,抑製了因極度恐懼而泛痙攣的胃部。
雖然他已經死過一次了,但是再來一次,這種徘徊在死亡邊緣的感覺仍舊讓他無法鎮定。
不!
溫澤熙下意識反駁起自己的想法。
他並不是怕死,只是不甘心。
他可以死,但是絕不可以是這樣的死法!
“熙哥!帕子,你快擦擦,然後抹一點藥,我都看見劃開翻卷的傷口了。”犽果從客廳裡拿出乾淨濕熱的帕子遞給他。
溫澤熙摸了摸臉上已經在路上就被風吹幹了的凹凸不平的血跡,接過犽果手裡的熱帕子,嘶啞著嗓音道:
“除了給人治療的寒疏,把其他人都叫到我房間裡,還有威和寒鷹,你去的時候別走大路,從小路過去。”
犽果不知道為什麽熙哥一臉嚴肅,還有點急切,但還是點了點頭,正要離開,又被叫住。
“等等,威不用叫。”溫澤熙忽然想起最近知道的一些關於威的事。
這個獸人原本被赫堯一巴掌打聾打瞎了,他治好後對方就說要效忠於他,於是他就把人安置在了狩獵隊,正好監視知道他一些小秘密的狩獵隊領頭伏勇。
一開始對方做的很不錯,關於伏勇的事都會時常給他匯報,但漸漸的,這人的小心思似乎又重新活絡了起來,經常跑去騷擾采摘隊的亞獸人。
溫澤熙從犽果這裡知道這件事時並沒有想著去管,畢竟這也是對方的私事,但是慢慢的,他又聽說威總是欺負弱小,還霸凌有伴侶的亞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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