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 水花四濺, 泉水如激浪滿溢而出, 水霧一層層擴散,視線被霧氣裹挾得更加繚繞和朦朧。
溫澤熙見此迅速跳下石峰, 也忍不住想下去泡一泡。
然而余光忽然注意到溫泉延伸的山體內部——按理說山洞裡應該是黑的, 但是眼前這個卻亮如白晝。
莫非有寶藏!?
本著求真心切的心態,溫澤熙順著溫泉走進了山洞裡。
洞內空間極廣、視野明亮, 底部正源源不斷地冒出泉水, 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天然溫泉池, 四面山壁平滑,還鑲砌著會發光的螢石礦物。
溫澤熙看見發光的東西,眼睛當即就亮了,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夜明珠!
也不知是洞內的泉水氣溫過高還是太興奮導致的,溫澤熙的臉龐被熏得微微發紅。
他不得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再拍了拍激動的臉頰,隨即興致勃勃地靠著山壁摸了進去。
“嗚嗚——!!”
忽然,在山洞外溫泉裡泡澡的鳥獸忽然朝著天空發出了一聲尖銳的鳴叫。
溫澤熙聞聲腳步一頓,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對這鳥獸發出的聲音已然能辨別大致意思,而此時的尖鳴是一種警告、又夾雜著幾分擔憂。
他不禁有些疑惑,因為他能感覺到這鳥獸並不是對他發出的聲音。
帶著不解,溫澤熙從山洞走了出來,只見鳥獸正仰頭望著黑黢黢的天空,像似透過那一層層濃霧看向某個東西或人一樣。
“怎麽了?”他出聲詢問。
“呼呼!!”鳥獸仰望著天空,似乎看到了什麽,渾身的羽毛都快要炸裂開來。
與此同時,懸崖邊。
赫堯腰間綁著藤蔓,正在半空中搖搖晃晃,紊亂的寒風將他吹得睜不開眼,身體也不受控制地左右搖擺。
“砰!”
又一次被颶風吹拂起來砸向峭壁,赫堯趁著身體接觸崖壁的刹那,迅速伸手插進了岩石縫隙裡。
赫堯以前也攀爬過險峻的懸崖,所以表現得遊刃有余。
每一次騰挪、移位,他都能準確找到下降的支撐點,並且迅速做出反應用十指抓住岩石的棱角或縫隙來保持身體穩定。
不過他小看了這懸崖的風力。
哪怕他再有經驗,與萬丈深淵和懸崖絕壁相比,他也不過是滄海一粟。
赫堯屢屢被強大的風力拉扯開,即使他使出了渾身力量竭力想要攀附住峭壁,可依舊被一次次猶如甩杆一般被風力丟到半空中。
他的十指早已因為巨大的摩擦變得鮮血淋漓,一次次被風力推著撞上懸崖,巨大的衝擊力也讓他五髒六腑仿佛移位一般。
越發稀薄的空氣和冷凝的溫度讓赫堯不得不承認,哪怕是他,也根本不可能在這懸崖間存活。
他深深凝視了一眼黑乎乎的深淵,終於放棄一般抬手拉了拉腰間的藤蔓。
就在這時,詭異的寒風倏地從側面拂來,讓他在半空中旋轉了好幾圈,隨即猝不及防將他砸向崖壁。
赫堯頭暈腦脹,腳下又沒有發力點,就這麽“砰!”地一聲,正臉撞上了岩石。
“唔!!”鼻骨劇烈的疼痛讓赫堯忍不住低吟一聲,不等他抬手摸一摸臉上四處冒出來的溫熱液體,一直支撐著他的藤蔓忽地被一道颶風齊齊割斷。
身體猛地下墜——
失重的驚恐感傳入赫堯的中樞神經,他還沒來得及反應,意識就模糊了。
“首領!!!”崖頂,赤珈和滄淵等人感覺到驀然變輕的藤蔓,嘶吼了一聲,立即讓鳥類獸人去察看。
然而隔著重重迷霧和颶風,哪怕是飛行技巧最好的鳥類獸人也沒法靠近。
幾乎在赫堯墜崖的同時間,與溫澤熙待在一起的鳥獸猛地展開翅膀,沒有絲毫猶豫就衝上了霧蒙蒙的天空。
溫澤熙抬手擋了擋濺過來的浪花,望著急吼吼的鳥獸,一時間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嘀嘀嗒嗒——”半空中的雪花不知何時增多,紛紛揚揚的,像似撕破的棉絮飄蕩在空中,不過一靠近溫泉就化成了雨水,一滴滴濺落進了泉水裡。
……
鳥獸突然走後,溫澤熙就趴在洞壁上費勁地扣著成型的夜明珠,還沒等他挖一顆出來,溫泉洞外,熟悉的鳥鳴聲再次傳來。
那隻土匪鳥回來了。
溫澤熙隻得暫時放下鑲嵌緊實的夜明珠,轉身走出山洞察看情況。
他以為鳥獸去捕獵了,誰知對方竟然叼回一隻貓獸。
溫澤熙微怔,隨即注意到那隻黑乎乎的貓獸有點熟悉。
等鳥獸把貓獸丟給他時,他才近距離看清,眼前這隻貓獸不就是他想養的那隻!
他一時間有些訝異這隻小貓咪怎麽掉下來了,但轉念想到赫堯的殘暴性格,拿與他有關的人和物泄憤簡直再正常不過,於是就自動腦補出來懷裡的小貓咪是被赫堯扔下來的。
“嘖嘖,真可憐,渾身是血,怎麽就落到那暴君手裡了。”
溫澤熙察看了一下小貓的狀態。
雖然身上血跡斑駁有些擦傷,但摸著骨頭都是完好的,只是鼻梁似乎有點撕裂,不過問題不大,好好養著就能恢復。
他抬頭望了眼正在梳理自己羽毛的鳥獸,轉身抱著小貓咪進入了山洞溫泉。
溫泉水有些燙人雖說貓咪能適應的溫度比人高不少,但溫澤熙還是沒有將他直接放進水裡清洗,而是用獸皮沾了點水後一點點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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