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溫澤熙不容拒絕地抱起了黑足貓,一同鑽進了雪屋裡。
屋內的光線並不暗, 恰恰相反, 因為四面八方雪色的反光, 裡面散發著朦朧的白色光線。
黑足貓對於溫度很敏銳, 幾乎一進來就明顯感受到裡面的溫度比外面高不少。
他有些驚愕,無法相信用雪堆積的房子竟然會變得暖和起來。
溫澤熙注意到他瞪得大大的眼睛, 笑了一聲,解釋起來。
“冰的導熱性很差, 只要我們待在裡面, 熱度就不會被傳輸出去, 所以很暖和。”
說著, 他擦了擦額頭上亮晶晶的密汗,脫下了身上的獸皮大衣墊在身下, 隨後把黑足貓放了上去。
“等會兒我去把馴鹿獸皮都拿過來,把洞口堵上就會更暖和了。”
黑足貓歪著頭, 慢慢趴在暖和的獸皮上, 上面沾滿了溫澤熙的氣息, 嗅著讓他不自覺安下心來。
溫澤熙揉了揉他的腦袋,在沒有被鋒利的貓爪拒絕後, 笑得一臉滿足, 像似勞累了幾個小時後終於得到了一點慰藉。
黑足貓將爪子塞在肚子下,慢慢抬頭望著打著赤膊的獸人, 目光鬼使神差地落在那肌理分明的肌肉上, 打量了幾眼後, 不知為何慢慢撇開了頭。
這個時候,赫堯終於不得不承認,溫澤熙讓他感受到了一股久違的威脅性,來自獸人健壯身軀帶來的壓迫感。
“好了,你休息一會兒,我去拿獸皮。”溫澤熙短暫喘了幾口氣,就變成獸形跑進了不知何時肆虐起來的風雪中。
………
在暴風雪來的更猛烈前,溫澤熙和黑足貓都搬進了雪屋裡,被擋在外面的鳥獸望著那圓圓的屋頂,也想跟著擠進去。
它蹲下身來,試圖將自己的嘴戳進去,卻被堵在門口的溫澤熙嚴厲拒絕了。
開玩笑,這龐然大物,他這屋子連對方一隻腳都放不下。
之後的日子裡,有了小貓的陪伴,溫澤熙幹啥都動力十足,不僅馬力全開一天內就鑿好了一口石鍋,還弄了兩個石碗。
有了鍋,就不用一直吃烤肉了。
溫澤熙興致勃勃煮了一些肉湯,又用油脂炸了些肉塊,雖然沒有鹽,但比起吃膩了的烤肉來說,也別有一番滋味。
吃飽喝足,黑足貓慵懶地歪著頭癱在厚厚的獸皮上,等外出清洗石具的溫澤熙回來後,他輕車熟路爬到了後者肩頸處,卷起身體呼呼大睡起來。
溫澤熙望著蜷縮在自己脖頸間的毛絨絨,輕笑了一聲,抱著貓獸小小的身軀也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是不是雪屋保暖效果太好了,溫澤熙在睡夢中漸漸起了一層薄汗。
他扭頭想要逃開這種熾熱的溫度,卻冷不丁整張臉都埋入了黑足貓柔軟的毛發中。
暖烘烘的氣息撲面而來——
溫澤熙做夢了。
夢中,他出現在了赫堯溫度極高的帳篷裡。
沒等他想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裡,一根燃燒著的火棍就朝他扔了過來。
他下意識想要躲避,卻發現雙腿仿佛灌鉛了一半重得提不起。
火棍灼燒著他的臉頰,他下意識哀叫了一聲,可後知後覺才發現根本不痛。
他抬頭朝扔火棍的始作俑者看去,正是赫堯,對方冷眼望著他,那雙狠厲的眸子裡鑲嵌著兩顆黝黑森冷的眼珠子,望著他的時候,他的身體就會不自覺地打顫。
赫堯朝他走了過來。
周圍的火焰越燃越旺,可溫澤熙卻感覺周身泛起了涼意。
他望著赫堯眼中倒映的自己,像似一種囚牢將他死死囚禁在裡面,直至化成一具白骨。
一種被恐懼支配的窒息感開始籠罩他的神經。
赫堯踏著鬼魅般的步伐,很快走到了他跟前。
那雙冰冷的手輕撫過他的臉頰、下巴,直至停留在脆弱致命的咽喉處。
“首……”溫澤熙想求饒,可話到嘴邊卻感覺呼吸困難,嘴唇也被堵住。
他微微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赫堯竟然仰頭吻了他!
“!”巨大的反差讓溫澤熙的大腦當場當機。
沒等他想要抱著眼前的人加深這個吻,缺氧的窒息感將他拉回了現實。
———
“呼哈——!”
溫澤熙猛地睜開眼,額角一滴熱汗沿著他的臉頰滑下。
雪屋內一片寧靜,只有輕微的雪落聲和呼吸聲。
他閉了閉眼,繼而望著趴在自己半邊臉上呼呼大睡的貓獸,伸手輕輕扒開了對方壓在自己鼻息下的腦袋,隨後大口大口喘息起來。
他差點被這小貓咪捂死了。
“嗚!”黑足貓仍舊在睡夢中,感覺自己被人移動了位置,嗓子裡發出意味不明的低吼。
溫澤熙感覺脖頸處傳來一絲刺痛,他伸手摸去,臉上這隻小貓的爪子竟然壓在他喉結上,此時還露出了尖銳的指甲,正戳著他的咽喉。
“……”溫澤熙拿開了那危險的爪子,隨後看著近在咫尺的貓獸,開始回憶起剛剛那短暫而驚險的夢。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夢到赫堯了,最開始夢見對方時,他不是被踹就是被扇耳光,反正要多慘有多慘,現在漸漸的才正常一些。
不過……
夢見赫堯親他倒是這些日子以來的第一次。
他伸手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嘴唇,回想著那觸感,沒等他閉眼享受一下,一旁的貓獸再次一爪子甩來,涼涼的前腳肉墊正巧落在他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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