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柳白簡頓時噴了!
我沒有,別胡說!
他第一反應就是這人怎麽說話的,什麽叫做他和蕭遠睡了?他和蕭遠是清白的好嗎!別汙蔑人。
但是顯然此刻蕭明嵐並未意識到這點,他滿心滿眼都是蕭遠他怎麽敢,他怎麽敢!心裡恨極了。
柳白簡並不知道他此刻心下情緒的激動,隻得安撫他說道:“昨夜回去晚了,有些話要和兄長說,便索性在他屋裡過夜。”
他極力的強調他和蕭遠之間的清白,並非是蕭明嵐所想的那般!
然而這時候的蕭遠並不能聽懂他話中的意思,他隻冷笑了一聲,像是恨極了一般,叫道:“蕭遠!”
“……”柳白簡。
算了,看他這副樣子,他說什麽他都是聽不進去的。
但是,柳白簡心下又疑惑道,至於嗎?
蕭明嵐至於這副樣子嗎?這般深仇大恨……宛若,宛若是奪妻之恨。柳白簡心下覺得有些怪異,但是卻無從得知,隻好按捺不提。
恰好這時宮女前來擺膳,蕭明嵐似乎也冷靜下來了幾分,他的神色恢復如常抬起頭看著面前柳白簡,甚至還能對著他露出一個笑容,說道:“好久未曾與簡弟喝酒了,今晚我們多喝幾杯。”
柳白簡能說什麽?這時候,他只有答應啊!
他琢磨著這會蕭明嵐的心情恐怕遠沒他面上這麽平靜,喝點酒也好喝醉了大概就不瘋了,常言道借酒澆愁嘛。
所以柳白簡也存了心思應道,“好啊,不醉不歸。”
蕭明嵐聽了他這話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兩人便開始對飲喝酒。
這世上有句話叫做,喝酒發瘋更瘋,借酒澆愁愁更愁。
所以等柳白簡灌醉了蕭明嵐,面對著發起酒瘋來的蕭明嵐頓時驚了,我糙,我糙,我糙!
發酒瘋的人顯然不是他能夠勸阻的,蕭明嵐清醒的時候就已經夠難纏的了,那曉得發起酒瘋來更難搞。
蕭明嵐醉的滿臉通紅神志不清,他醉後就仿佛像是忘記了身份忘記了世俗一般,雙手緊緊地抓著柳白簡的手不放,用力的把柳白簡的手都捏紅了,嘴裡含糊不清的在說些什麽。
“……”
柳白簡看著他這副樣子頓時就驚了,真醉了?
他半信半疑的靠近了,仔細的聽他口裡在說些什麽,結果等聽清了……
“蕭遠你個騙子,騙子!混蛋!陰險卑鄙,什麽都要和我搶……”蕭明嵐嘴上忿忿不平罵道,“騙子!”
“……”柳白簡。
看來是真的喝醉了,要是沒喝醉他不敢這樣罵出來。
蕭明嵐罵了一陣蕭遠之後,就又抬起眼眸,醉醺醺的看著面前坐著的柳白簡,對著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另一隻手正拿著筷子夾菜的柳白簡。
看著他這個天真單純宛若是稚子的無邪笑容,頓時手上一松,啪嗒一聲,筷子掉了。
我糙,蕭明嵐居然還有笑的這麽單純天真無邪的時候!?
柳白簡震驚了。
“簡弟。”蕭明嵐對著柳白簡笑的特別天真無邪,聲音特別軟的說道,“簡弟,簡弟,簡弟……”
他不停地叫著,宛若台複讀機。
柳白簡隻得應道,“在呢,在呢,別叫了。”
聽著他的話,蕭明嵐一臉傻乎乎的對著他笑。
“……”柳白簡。
這孩子,喝酒喝傻了。
看著這些的蕭明嵐,柳白簡不禁有些心軟,他心下歎了一口氣,然後對著他溫聲說道:“我在呢。”
聽著他的話,蕭明嵐笑的更加傻乎乎了,“簡弟,簡弟,我喜歡你。從那一年你把我從湖裡救起來的時候,我就喜歡你。”蕭明嵐醉道,“那湖裡的水真冷啊,冷的我渾身都仿佛結冰了,冷的我心裡發抖,我以為我要死了,被凍死在湖裡。”
“那時候,我什麽都沒有,只有你。只有你將我從湖裡救起來,你抱著我,我靠在你懷裡渾身都凍僵了沒有一點知覺,只有從你身上源源不斷的傳來的溫暖,我不斷的靠緊你,你抱著我,我將耳朵貼在你胸口聽著你的心跳聲,才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那時候我就想,你真好啊,真溫暖啊。”
蕭明嵐說著,然後他站了起來,他對著面前坐著的柳白簡彎下了腰伸出了雙手抱著他,柳白簡坐在那裡沒有動。
就這樣,蕭明嵐抱著他,將柳白簡的頭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說著,“你聽聽我的心跳啊,它曾經凍竭在冰冷的湖水裡,卻因你而再次跳動啊。”
“……”
蕭明嵐抱著柳白簡,將他的頭按在自己的心口,聲音溫柔的近乎滴水,“你不要蕭遠好不好,蕭遠什麽都有,但是我只有你啊,我的心從被你救起的那一刻就因你而跳啊,不要蕭遠好不好。”
年輕的帝王抱著懷裡的人這樣溫柔繾綣的說著,但是他的臉龐上卻沒有半點的溫情,只有冰冷刻骨的殺意。
如那年冬天的湖水一般。
最終回答他的是。
“陛下,你醉了。”
被他抱在懷裡的人聲音冷靜而平靜的說道,“經冬的湖水到了夏季便能消暑,陛下,如今正值盛夏啊。”
是啊,如今正值盛夏啊。
但是年輕的帝王聽著懷裡人的話,卻覺得心裡止不住的發冷,寒冷刺骨的宛若是那年的寒冬,再沒有那一刻像如今這般讓他清晰的意識到,他始終沒能走出那年的冬天,無論多少年過去了,他沒能從那個冬天那個湖裡走出來,他的心依舊是冷的,冷的讓人顫抖,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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