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終究是外力,雖然青春永駐、修為深厚,但只有一頭白發,用什麽辦法都無法掩蓋。”
敖金彧安慰了一句:“還好啦,只是頭髮白,好歹不是禿頭。”
“我們龍族有位年輕時候走火入魔過的,掉鱗片特別厲害,總有龍笑他禿尾巴龍……”
殷北斜眼看他:“你說的‘有的龍’是不是你媽?”
敖金彧大驚失色:“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聽到過。
殷北還沒回答,房間內的燈光像是接觸不良般跳了跳,但對方顯然沒敢影響遊戲屏幕,殷北順手ko了薑越人,這才看過去。
籠夜君低聲說:“夢魂君已經開了夢境,諸位,走吧。”
薑越人如釋重負地放下手柄,飛快站起來:“快走吧。”
籠夜君給他們引了路,一行人一腳踏入黑漆漆一片的空間,仿佛四下沒有著落,漂浮在半空中。
夢魂君拎著個寫著“奠”字的燈籠,就站在他們面前。
看身形是個少女,只是渾身上下遮的嚴嚴實實。
頭戴鬥笠,上面用血畫著詭異的花紋,像是一隻豎著的眼睛,身上是一件破舊的染血喪服,沾染的鮮血仿佛還在滴落。
這大概是他們有史以來撿到過最鬼裡鬼氣的冥府十君了。
殷北掃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看向敖金彧:“你看她好看嗎?”
敖金彧:“啊?”
夢魂君:“……跟上。”
她也不停留,拎著燈籠,自顧自往前走,看起來仿佛一眨眼就會消失在這片濃重黑暗裡。
三人跟在她身後,直到眼前出現一點光亮。
夢魂君停下了腳步:“進去吧,不要逗留太久。到了該離開的時候,我會出聲喊你們,你們便跟著燈籠回來,若是沒跟上,可就回不來了。”
她又告誡一句,“裡面的人看不見你們,但若用法術干擾,他說不定會變得癡傻。”
殷北:“那我倒是有點想試試了。”
“咳。”薑越人清了清嗓子,“還請手下留情。”
殷北似笑非笑:“現在這麽說,說不定看完以後,你自己想動手了。”
他說完,率先一步跨了進去。
“等等我!”敖金彧跨進去之前還先對夢魂君道了謝,順便問,“那我們在裡面能說話嗎?他能聽見嗎?”
夢魂君微微搖頭,目送他們一起進去。
薑越人一腳踏入薑連天的夢境,恍惚間還以為回到了薑家,只是細看下去,還能看見些不同。
敖金彧好奇地看著眼前的景色:“這就是薑家嗎?”
“是……但也不太一樣。”薑越人打量著四周,“比如屋頂,薑家屋頂用的只是樹脂瓦,但夢境裡卻是品質上佳的琉璃瓦。”
“還有腳下的石板,薑家用的是一般的青石板,但這似乎是品質上佳的悟道石……”
敖金彧抬起頭看了看,反應過來:“哦,那就是夢裡比現實裡富一點?”
“也未必是富一點。”薑越人考慮著措辭,“真要用琉璃瓦和悟道石,薑家未必買不起,只是修道之人要修身養性,不能過於奢侈。”
“但在夢裡,就不必收斂。”殷北上下打量,“這夢裡或許能見到薑連天的本性。”
他笑著回頭,“不過看起來他貪圖享受這一點,你並不驚訝,看來平常早有察覺?”
薑越人默不作聲。
敖金彧奇怪地轉了一圈,突然問:“你是人,你媽媽也是人對吧?”
薑越人愣了愣:“怎麽這麽問?”
“我就是想,我們是讓夢魂君把我們帶到你降生那一天。”敖金彧抓了抓腦袋,“一般人類生小孩不是在醫院嗎?你怎麽在薑家啊?”
殷北挑了挑眉毛:“難不成你們薑家家大業大,自家還有個高科技產房?”
薑越人忽然有點不安,他一直想知道,薑家究竟藏了些什麽秘密,但現在他終於一步步接近自己想看的事實了,他又忽然不確定,自己究竟能不能承受後面的真相。
他最終搖了搖頭,臉色難看地說:“不,薑家其他人生產,是去醫院的。”
“那就怪了。”殷北在夢中漂浮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薑家庭院裡人員的走動,“應該在人多的那邊。”
“走吧。”薑越人閉了閉眼,堅定本心,“無論是非,我總該看看。”
眾人前往的目的地一致,在這座庭院中心的某個房間,薑連天正站在門口。
薑越人正站在他身邊,神色複雜地打量著自己威嚴的父親,而後把目光投向了不斷有女眷出入的房間。
“你是什麽年代生的?”殷北雙手環胸,“看著架勢我還以為是看古裝劇呢。”
“你們薑家怎麽回事?不去醫院,就讓你媽硬生生把你生下來?”
薑越人沉默,而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殷北擺了擺手:“女眷生產,我們不方便進去看,你要看的話,就自己去吧。”
敖金彧目光炯炯盯著薑連天:“我看著他!他有什麽反應都記下來,應該能看出點什麽!”
殷北拍了拍他的腦袋:“笨蛋,這是夢境,不是往日重現。”
“雖然夢魂君給了他暗示,讓他重現當時場景,但他會不會和當初舉動一樣,誰也說不準。”
“這樣啊。”敖金彧遺憾地摸了摸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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