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僅如此。”心月狐星君歎了口氣,“我再告訴您個大秘密吧。”
“阿彧不是我親生的孩子。”
殷北頓了頓:“……也不是敖醒月親生的?”
心月狐星君點頭,神色看起來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殷北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他沒有傳說中的力量。”
“他還在成長。”心月狐星君神色平靜,絲毫不覺得自己正扔下一個怎麽樣的重磅炸彈,“大人先不必懷疑,不如聽完說完。”
“祖龍已死,我當時也是這麽以為的——直到當年我與阿月大婚,她喝了酒,要拉我去看東海深處,祖龍沉睡之地。”
“她與我說東海龍族祖輩流傳下來的故事——祖龍在那個混亂不堪的年代,從眾妖手中為龍族奪下了容身之所,而後就不參與陸上鬥爭,留在了東海。”
“他問當時的東海龍族,若他不在,有外敵來犯,他們能不能守住東海。”
“當時的龍族對祖龍許諾,定能守住東海,因此祖龍才陷入沉睡。他一生征戰,身上傷痕累累,想要好好睡一覺。”
“東海龍族都信他只是睡去,終有一天會再次醒來。而在這片祖龍沉睡之地,問剛成年的小龍——‘若外敵來犯,爾等可能守住東海’倒成了傳統。”
心月狐星君露出些許無奈的神情,“阿月當時帶我去,是想跟我說她當年在那裡許諾的事情,但沒想到卻和我一起見證了祖龍複蘇。”
“沉屙褪去,返老還童,我們親眼所見,它從一片深海淤泥中抬起頭,褪去堅硬鱗片,重新回歸一顆蛋的形態。”
殷北閉上眼沉默片刻:“也就是說,你們撿到了從沉睡中醒來的老祖宗……還讓他當了你們的兒子?”
他神情帶上幾分微妙,你們東海的輩分真是……
“咳。”心月狐星君無奈清了清嗓子,“我們當然不是一開始就這麽想的,這龍蛋雖然看著生機勃勃,但還不知道能不能孵出來。”
“如今的龍族也早已不是當初,阿月和我不想節外生枝,打算在它孵出來之前,先把這個消息藏起來。”
心月狐星君無奈看向殷北,殷北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他遲疑開口:“該不會是……月老察覺我的紅線有所異動,姻緣紅線指向東海……”
心月狐星君沉痛閉眼,長長歎了口氣:“哎。”
“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大抵就是這麽回事了。”
“那月老找上了門,牽著紅線就在龍宮裡找人,說要把冥王的命定緣分找出來……”
殷北面無表情。
心月狐星君像是故意做戲給他看,沉痛搖頭:“當時我還在天上當值,只有阿月一個人在家,她慌了神,沒法解釋家裡突然多出來一顆蛋,就說是她生的。”
殷北忍不住跟著按住了額頭。
心月狐星君幽幽看他:“誰能想到,我一回家,就有了那麽大一個兒子。阿月一個人坐在龍宮當中,被四海龍族圍著恭喜,還僵著臉說‘剛下的蛋,沒來得及通知大家’,我能怎麽辦呢?還不是只能幫著她圓?”
殷北:“……是敖醒月乾得出來的事。”
心月狐星君搖了搖頭:“後來阿彧破殼,心性形態和新生兒沒什麽兩樣,我和阿月都猜,祖龍沉睡多年一直未經受雷劫,但時光侵蝕也不是對他毫無作用,此番返老還童,似乎是另一種方式重新渡劫。”
“既然誤打誤撞讓他當了我們的兒子,也算是特別的緣分,我們就想將錯就錯,把這親緣續下去。”
“畢竟如今,天下太平,也沒什麽非要他再為之征戰了……”
“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心月狐星君瞥了殷北一眼,“大人,當年這一出,怎麽說也跟你有點關系,所以我想,這事多少也得找你出一份力。”
殷北垂下眼:“有人知道了這個秘密,他想要當年戰無不勝的祖龍,而不是如今天真無邪的敖金彧。”
“讓我猜猜,那什麽‘真龍魂’,是能讓他想起過往的東西?”
“想要的人大約是這麽以為的吧。”心月狐星君微微搖頭,“他以為阿彧是缺少了什麽,才會這般天真。”
“那日婚宴,我就看出有人蠢蠢欲動,索性做了個套,故意和阿月說起‘真龍魂’,說是我們不願祖龍再征戰操勞,隻想讓他當我們天真無邪的龍兒,特意藏起了‘真龍魂’。”
殷北抬起眼:“所以,根本沒有‘真龍魂’這個東西。”
“自然沒有。”心月狐星君笑起來,“依大人所見,我們阿彧看起來難道像是缺魂少魄的癡兒嗎?”
“他只是缺心眼。”殷北沒什麽猶豫,神色冷淡,“只是他們想要個能爭天下的霸主,自然不願相信,當年戰無不勝的五爪金龍,會天性純良,天真無邪。”
“你要我做什麽?”
心月狐星君笑得眉眼彎彎:“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幕後之人雖然心思狡詐,但終究是阿月的親眷,我怕她為難,也怕阿彧傷心,更擔心他們利用這份心軟。”
“所以這網,還是勞煩冥王幫忙收一收了。”
“也好。”殷北應下,神色冷厲,“反正我一向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
作者有話要說:
殷北:回頭就去打月老兩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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