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燈思索了片刻,錢一直都是父親的助理打的,這麽多年,父親也沒管過自己的事情,怕是都想不起這茬了吧,所以助理還是照常打錢。
不過有錢用又不是什麽壞事,他不至於無聊到連這都拒絕。
徐燈買了當歸、枸杞、冬蟲夏草、鹿茸……他掂量了一下,應該夠吃一陣子。
他在商場裡面待了大約一個小時,就拎著東西往回走。
剛走出商場,看到寫字樓裡走出來一個男人,男人臉色有些暗沉,眼下有著厚厚的眼袋,看起來精神不太好,而且走路的時候,姿態有些許佝僂,時不時活動一下身子,好似不太舒服一般。
徐燈凝神看去。
男人的背上、胸口、大腿處分別掛著一個嬰兒。
嬰兒一半身子長在他的身體裡,一半身子在外面,皮膚皺巴巴的,面容詭異扭曲,小手牢牢的抓著男人,正在吸食男人的精氣。
男人走到寫字樓門口一輛豪車前,在那裡等了會兒,看到出來的中年男人,露出謙卑的笑容,立刻彎腰打開了車門。
原來是個司機。
後出來的中年男人氣度不凡,渾身氣息周正,面容儒雅額頭飽滿,雖然人到中年,但依然看得出年輕時容貌不凡。
眼看中年男人就要彎腰上車,徐燈忽然開口:“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會坐他的車。”
季元山錯愕的轉頭看過去,就看到一個少年站在一旁,少年神色清冷淡然,但一雙黑眸卻莫名攝人心魄,正靜靜看著他。
按理說,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說莫名其妙的話,本不該放在心上,一般人可能還要罵一句神經病……
但季元山是有涵養的人,而且這孩子到底什麽情況,他也不清楚,並未急著否認,反而微笑問道:“為什麽?”
徐燈本來正要離開,見他如此溫聲詢問,難得多說了一句:“將死之人的車,不坐也罷。”
男人站在季元山的身後,徐燈第一次開口的時候,他就面露不悅了,奈何季元山在場,他不好衝著徐燈發脾氣,但徐燈說什麽“將死之人”,這他就沒法子忍了!
男人快步走到徐燈跟前,他身材高大,眼神陰狠,冷冷的盯著徐燈道:“臭小子,嘴巴放乾淨點!”
徐燈視線掠過男人身上的嬰兒,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你身上有些什麽,你真的不清楚嗎?”
男人不知為何,打了一個寒蟬。
他身上有什麽?能有什麽?
這段時間總是很不舒服,好像身上有東西一樣,但去醫院看了好幾次,什麽都沒有看出來……
季元山卻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徐燈不像信口開河,他和玄門世家江家關系不錯,認得一些奇人異士,難道徐燈真看出什麽來了?只是他認識的那些人,可沒徐燈這樣年輕的……
不過不論徐燈是信口開河,還是真的有本事,沒必要因為這點事鬧出矛盾,他對男人道:“夠了,你先回來。”
男人雖然非常不滿,但還是轉身回來了。
季元山對男人道:“我剛想起來,還有點事沒有處理完,今天不用你送我了,你先回去吧。”
男人頓時露出焦急之色,道:“老板,這小子就是有病,胡言亂語呢!”
季元山笑道:“你別多想,我不是因為他的話,是真的想起還有事。”
眼看季元山都這樣說了,男人也不好再說什麽。
等男人驅車走了,季元山回過頭,想要再找徐燈,卻發現少年已經消失在那裡,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季元山自嘲的搖搖頭。
轉身回到了寫字樓。
徐燈已經拎著補品回到了寵物醫院。
醫生看到徐燈回來,笑道:“你回來啦,你的貓沒什麽大事,我給它包扎了,休養幾天就好了。”
說著將黑貓抱了出來,黑貓的後腿上纏著紗布,一副焉嗒嗒的樣子。
徐燈小心翼翼的抱起黑貓,付了款,然後低頭心疼的道:“下回走路小心點。”
黑貓眨巴眨巴眼睛,表示知道了。
它現在可小心了,盡量不招惹殷珣那個喜怒無常的老東西。
醫生目送徐燈抱著黑貓離開,然後晃了晃腦袋,奇怪,剛才自己做了些什麽啊,怎麽什麽都記不清楚了。
因為黑貓受了傷,徐燈直接帶著黑貓回了家,他可不放心黑貓單獨出去。
黑貓一路上都很想逃跑,但徐燈抱的很緊,無奈只能被徐燈抱回去,一進門,便和殷珣四目相對,它悄悄的垂下腦袋,裝作不認識殷珣的樣子。
徐燈換鞋進門,笑著道:“我回來了,對了,這是金子。”
殷珣唇角弧度淡淡的,啞聲開口:“金子是?”
徐燈想起殷珣是個瞎子,於是直接拉起殷珣的手,放在黑貓頭上,彎起眼睛笑道:“我的貓。”
就在殷珣的手落在頭上的時候,黑貓輕微的戰栗起來,我真的不想過來的啊,你聽我解釋!
好在殷珣很快就收回了手,神態自然:“哦。”
黑貓:……
徐燈將補品袋遞給殷珣,又道:“這些是給你的,好好補補身子。”
黑貓:……想笑,但忍住。
殷珣沉默片刻,緩緩開口:“謝謝。”
徐燈轉身將黑貓放在沙發上,戳了戳貓腦袋,道:“受傷了就乖乖養傷,別再亂跑了知道嗎?”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