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錚僥幸的覺得下午的事兒只是個偶然現象, 身體虛弱就是容易被惡靈影響,只要千途精神恢復就沒事了。
千途吃過晚飯沒多久就睡了, 也確實睡得很踏實,但剛過零點, 坐在別墅樓頂守著的遲錚就再次感受到了異樣。
又來了。
這次都不用親手觸碰千途, 隔著一層閣樓, 遲錚就已經讀到千途的夢境了。
只是窺見一隅, 遲錚就有點崩潰。
怎麽又是這些!
遲錚雖然承認自己身為十五的時候就是純畜生, 但那會兒也有那麽一兩瞬間,無知懵懂的時刻。
特別是二人初識的時候,自己連身量都沒長足,又瘦的可憐,托一副好皮相的福,不細看細究,還是有那麽幾分惹人心疼的姿色的。
可偏偏千途記起的是自己被開膛破肚好幾次,最不講理脾氣最差的時候。
還偏偏都是逼著千途做那檔子事兒的時候。
如果時光能倒流,遲錚一定不會再在洗漱間的對千途做那些事。
千途今天活活做了兩場春夢,未必沒有白天自己管殺不管埋的緣故。
千途沒跟任何人交往過,對欲望顯然就是懵然無知,自己做的太過火了。
安睡了兩個小時的千途,迷迷糊糊又開始做夢。
又夢到了那個界面沒加載好的遊戲中。
遊戲場景似乎是在一個島上,島的四周被濃濃的霧氣環繞,像是還未搭建好的遊戲地圖邊緣。
又夢到了遲錚。
遲錚脾氣還是很差,自己怎麽追問他為何生氣他都不理人,夢裡千途脾氣很好,不住哄遲錚,但對方油鹽不進,如論如何就是要鬧脾氣。
千途問遲錚想要怎麽樣,遲錚像是被夙辭問煩了,語氣不耐煩中又帶著惡劣的殘忍,“我想要像上次一樣,可以嗎?”
夢裡的千途雖然還沒能完全進入角色,但莫名的……他大概知道遲錚說的是什麽。
千途欲言又止。
千途的沉默和遲疑讓遲錚愈發煩躁,“怎麽了?已經不願意理我了是嗎?你整天去外面,外面有誰等著你?是個人,是個靈師,哪怕是個惡靈都比我強吧?不管是什麽,都比我討人喜歡,我就是個……”
千途茫然,他很想問問,靈師是什麽,惡靈又是什麽。
但夢裡的角色並不受他控制,像是遊戲npc一樣,不顧他意願的說著早有的台詞,“我出去做什麽哪次沒告訴你?我做了什麽遇到了什麽你不清楚?平白發什麽瘋?你……”
夢裡的千途心頭有了一點點期待,失笑,“你是……在吃醋?寶貝兒,已經學會吃醋了?”
夢裡的遲錚腦子似乎不是很好,沒聽懂這是什麽意思,反問千途:“什麽是吃醋?”
千途,沉默片刻莞爾,自嘲喃喃,“我在說什麽鬼話。”
“十五,我沒想吵架,我……”千途緩和了語氣,想了下輕聲道,“怪我,我沒教過你。”
千途有點難以啟齒,但很多事不說明白了又不行,他微微攤開手,讓十五別這麽緊張,他往前靠近了幾步,見十五不在抵觸才走近,聲音輕了幾分,“怪我,是我不好……”
“為了讓你早點學會說話,教你教的太急了,很多事兒沒讓你弄明白,這種事兒……”千途在遲錚面前站定,手指動了下,遲疑片刻後拉起遲錚的手。
十五的皮膚沒有人類的血色,也不似白靈或是惡靈那般白中泛青,是一種如玉般的白皙,帶著微微的一點溫度。
“這樣的事情,一般是發生在愛人之間的。”夙辭同十五指相扣,眼眸垂了下來,“十五,你我算什麽?”
十五沉默片刻:“什麽意思?”
夙辭的體溫會比十五高一點點,交握的雙手中,夙辭的體溫在一點點傳給十五。
“我的意思是……”夙辭有點頭皮發麻,不懂自己突然說這些做什麽,但他確實很想從十五嘴裡聽到一句肯定的話,哪怕不是肯定,只要是稍微溫暖一點點就可以,“……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對我動心?是不是……其實是喜歡我的?”
十五困惑的看著夙辭:“不喜歡,我為什麽喜歡整天關著我的人?關著我又總不來看我,我為什麽喜歡你?”
夙辭放開了十五的手,沉默了片刻笑了下,“所以不行,我不願意……我不想再和你親近。”
十五眯著眼,語氣愈發冷,“為什麽?”
“我不願意……和不喜歡我的人發生這些事。”夙辭心口發疼,不想聊自己了,換了個說法,“你可能還不知道,正常來說……不喜歡的人對自己做那些事,會不喜歡,也沒有感覺的,所以……唔。”
夙辭心中一驚,瞬間垂眸,一條泛著白色靈光的靈力繩索,緊緊的捆在了自己的腰上。
夙辭心口一空,心中泛起一股不詳的念頭……
十五什麽時候靈力這麽強了?
能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時候將自己捆死。
夙辭心中那些傷春悲秋的旖旎情愫瞬間散了個乾淨,作為天生靈力強的可怕的靈師,他習慣了無論何種境地他都能瞬間把控住局面,雖然也會受傷,雖然也會遇到棘手的情況,但他從沒擔心過會完全被對方壓製。
這種恐懼,讓夙辭有種踩空了的慌張,夙辭本能的要後退拉開和危險的距離,但這一瞬間更是激怒了十五,捆在夙辭腰間的繩子瞬間粗了一倍,又緊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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