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已經不小了,特別是你還受著傷。”千途皺著眉給遲錚清理傷口,欲言又止,想說什麽,最終還是沒開口。
兩人剛認識,千途還張不開口。
遲錚了然。
不過無所謂,傷口明天會潰爛的更嚴重。
遲錚垂眸看著千途,人已經找到了,心中懸而未決的事兒無法再逃避,明明白白的擺在了眼前。
人在死後如果能化為靈師,不管是白靈還是赤靈,都能找回自己前世甚至前前世的記憶。
自己拚了命的找人,當然不是為了跟現在懵然無知的千途較真。
他要一直等在千途身邊,等千途死後化為靈師找回全部記憶。
到那會兒,他會算上這一世,連本帶利的將倆人之間的債好好的算清楚。
岑天河那個白癡什麽都不知道一頓瞎猜,這才是遲錚原本的計劃。
至於千途化為白靈赤靈都無所謂,遲錚不在乎。
當然,化為白靈是最簡單的,岑天河說的對,沒有比折磨對自己一見鍾情的人更容易的事了。
自己可以做很多惡劣的事情,折磨他,逼瘋他……
很簡單。
再或者……
讓千途化為赤靈。
讓一個人死後念念不忘還要化為赤靈報恩,那會難很多。
但遲錚只要肯,也未必做不到。
兩個選擇擺在遲錚面前,怎麽看都應該選個最簡單方便的。
“好了。”
千途抬頭看遲錚,猶豫了半天,像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不想太唐突自己喜歡上的人,但又耐不住心頭的愛意,耳廓微紅的提議,“你要不……搬到我家裡來一段時間?”
遲錚閉眼。
算了,赤靈也可以。
第10章
千途替遲錚清理好傷處,重新包扎好後,遲錚也沒給千途對的是否去他家的答覆。
千途欲言又止,遲錚看著千途,道:“馬上遲到了。”
千途笑了下,他有點無奈的看著遲錚,輕聲道,“遲錚,追你好難啊。”
遲錚面上如常,直到目送著千途出了公共教室,遲錚獨自坐在空曠的教室裡時,許久才緩緩道,“胡說。”
回想小島上那一世,遲錚覺得自己可能是在第一次見到靈師時,就起了歹念。
當然,那會兒的小怨靈根本不知道那“歹念”是什麽,但他很確定,那段孽緣,絕對是自己先越界的,靈師……
是被自己坑慘了。
尋找靈師的這些年過得太艱難,遲錚一直逼自己不去想不去回憶,不然不等找到人,自己先被自己那為數不多的良心折磨瘋了。
靈師很忙,很少去小島上,在怨靈艱難學說話的那段時間裡,平均一個月才能見到靈師一次,最長的一次,足有六十多天。
距靈師初登島不過幾個月,但怨靈那會兒看上去已經是個成年男孩的模樣了。
靈師驚異於怨靈的變化,他掃了怨靈一眼,驚覺這小怪物已經快和自己一半高了,啞然失笑,“……這是什麽情況,你怎麽長得這麽快?”
怨靈臉色冰冷,自己站在一顆枯死的樹前,並不理會靈師。
靈師上次離開時是接到了個棘手的任務,大乾元催得緊,離開時他忘記給怨靈布置新的鏡子,怨靈現在已經會說話有清晰的意識了,這麽乾巴巴的把人丟在孤島上這麽久,靈師心裡有點歉意,他走近些,一邊防備著怨靈突然給自己開膛破肚,一邊看著枯樹上怨靈刻畫的痕跡,放輕了聲音問道,“這是刻的什麽?是在寫什麽?不是還不會寫字嗎……”
小怨靈連個眼神都欠奉,半晌冷冷道,“再來的晚點,我要把甲骨文研究出來了。”
靈師噗嗤一聲笑出來,怨靈身周的怨氣瞬間又重了幾分。
靈師馬上收了笑意,但眼神已經柔軟了,他看著樹乾上刻著的一刀刀痕跡,數了下,“十五條……什麽意思?”
怨靈靜了半晌,道,“十五。”
“嗯?”靈師沒懂,“什麽意思?”
怨靈宛若在自言自語,“十五。”
靈師揣摩著怨靈的意思,輕聲問,“給你自己起的名字?”
怨靈怔了下,不置可否,接受了這個名字,“行。”
得益於沒日沒夜的看錄像廳的各種影片,只要不涉及太生僻的詞語和一些歷史人文的東西,怨靈已經能正常理解和表達了,現在都已經有自我意識了,靈師很滿意,道,“夙辭。”
十五終於看向了靈師,靈師指了指十五,“十五。”
又指了指自己,“夙辭。”
“我叫夙辭。”
十五看著夙辭,眼神複雜,許久道,“總出去,是做什麽?”
十五雖對很多東西都模糊不清,沒法表述的很清晰,但他的感知能力是正常的,他能察覺到夙辭此刻的靈力虛弱了許多,臉色也比上次看著差了很多,一副要死的樣子,不懂他怎麽把自己搞成了這幅樣子。
夙辭確實有些不舒服,一是拖著清理十五的這個任務沒完成,還有就是這次處理的怨靈確實難搞,見十五已經發現了,也不勉力裝了,索性坐了下來,靠著枯樹,他修長的手指輕點了一下地面,地面由他手指點過的地方緩緩蕩起波浪,緩緩化出了一面井口大小的鏡子。
鏡子裡出現了個面容模糊的人形,夙辭緩緩道,“我是靈師,和之前來、來傷害你的那些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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