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錚回答的很乾脆,“沒有。”
“應該用不到碘酒吧……”遲錚漫不經心道,“用自來水衝一下,然後纏上繃帶不再管它,是不是就行了?幾天換一次繃帶,還是不用換了?”
“不行!”千途聲音似乎有點困擾,“你……”
“醫生沒說要忌口。”遲錚繼續緩緩道,“餓了,我先去吃個夜宵……既然醫生沒說,這麽小的傷口,吃辣的應該也沒事吧?”
千途忍不住問道,“你在哪個醫院看的?”
“沒太注意。”遲錚回味著千途語氣中的變化,殘忍道,“我去吃夜宵了,吃完如果不算晚就去買繃帶,如果晚了,那明天再處理應該也來得及……”
千途可能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混不吝的,有點反應不過來,他猶豫了下問道,“我……我可以去找你麽?我來幫你處理傷口,如果你願意……我請你吃夜宵。”
千途似乎擔心自己表現得太關切會讓遲錚不適,又補充道,“放心,幫你處理好後我馬上會離開。”
遲錚嘴唇微微勾起,又轉口了,“不,我不去藥店,我不喜歡藥店裡消毒液的味道。”
千途脾氣非常好,“不用你去,我幫你買。”
“不。”遲錚拒絕,“從藥店裡拿出來的東西也沾著那個味道,我不喜歡,我不想用。”
“你……”
千途這次沉默了足有半分鍾才遲疑道,“我家裡有碘酒和紗布,沒有消毒水味,你、你願意過來嗎?”
“給我發你們家的定位。”
遲錚掛了電話,低聲喃喃,“早這麽說不就行了……”
遲錚在猶豫了半秒鍾後,打消了再淋一場雨的念頭。
自己最近靈力損耗嚴重,造一場雨太累了,也容易引起附近其他靈師的注意,當然最重要的是——
自己不能沒事兒總受傷,淋雨這個項目可以留到下次再用。
遲錚估算著時間,在一刻鍾後出現在了千途家門口,敲響了千途家的門。
千途開了門。
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千途還是出神了半秒才想起讓遲錚進門。
“幫你叫了粥和燒麥,大概一會兒送到。”
這裡明明是千途家,千途反而比貿然登門的遲錚顯得更緊張些,“你坐……我去拿藥箱。”
遲錚自動自覺地將外套脫了,坐下來將左臂襯衫挽起,沒了剛才在電話裡的神經病樣子,靜靜地等著千途治療。
初春還是冷的,千途見遲錚隻穿著襯衣,便將家裡氣溫調高了幾度,又拿了一條乾淨毛巾來墊在遲錚膝蓋上,“手放在毛巾上。”
遲錚依言照做。
千途擰開一瓶沒開封的碘酒,看著遲錚手臂上的傷口皺眉,“怎麽弄的?”
“替朋友清理他們家這個冬天枯死的樹。”遲錚隨口道,“不小心被枯樹枝擦傷的。”
千途夾起一片紗布沾了碘酒,很小心的擦了擦遲錚手上的傷口。
遲錚受過的大大小小傷早就數不清,對疼痛早已習慣,清理傷口這點痛楚對他來說和被蚊子叮已經差不多了。
遲錚輕聲吸氣,“疼……”
千途手抖了下。
“對不起,是我不小心。”千途換了塊紗布,重新沾了碘酒,“傷口不乾淨,不清理可能會發炎,幸好現在天冷不容易感染,我會輕點。”
千途深呼吸了下,穩了穩神,重新觸碰遲錚傷口。
紗布剛碰到手臂,遲錚掐準時間讓自己手臂顫了下。
“很疼麽?”千途歉然道,“對不起,我不太有經驗……或者還是去醫院吧?我手太重了,不然就是這個碘酒刺激性太強了,也許醫院的碘酒……”
“不。”遲錚搖頭,“我不去醫院。”
千途重新又換了紗布,這次他少放了些碘酒,繼續給遲錚擦拭傷口。
遲錚沒再裝疼欺負千途,他手臂一動不動,任由千途清理。
遲錚定定的看著千途,突然道,“我受傷,我疼,你怎麽出汗了?”
千途額間沁出一點點汗,他嘴唇動了下,沒說話。
遲錚側頭,認真的看著千途,像是個在觀察問題的好學生,積極的尋找著不同,“眼睛也有點紅。”
千途心臟跳的快了半拍,他不確定自己眼睛是不是真的紅了。
千途沒法解釋,自己為什麽會對剛見過一次的人心疼到這種程度,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鬼上身了。
遲錚依舊看著千途,淡淡道,“現在耳朵也紅了。”
遲錚語氣平靜的問道,“你耳朵為什麽紅了?”
“遲錚……”千途換了塊紗布,勉強道,“我真的只是擔心你不處理傷口才讓你來我家的,我沒有別的意思,不想……不想讓你覺得我很冒犯。也不想讓你覺得我別有目的。”
終於將傷口周圍都用碘酒清理過了,千途如釋重負,並不抬頭看遲錚,他用酒精擦拭過自己手後才拆開一卷新的紗布,打開,壓在了遲錚的傷口上。
“前兩天在學校裡,我好像並沒給你留下什麽好的印象。”千途用紗布仔細纏上遲錚手臂上的傷口,“我現在說實話回答你,會像是在騷擾你。”
終於處理好了,千途將紗布纏好固定,起身站好,往後靠了半米後才同遲錚對視,但不到三秒又避開了視線。
千途有點無奈道,“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看到你受傷,我會有點著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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