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夙辭送他去轉世之前,到底抹掉了什麽,到底讓自己忘記了什麽。
方才在萬靈島不是沒想過逼問大乾元,不過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
有關彼此的記憶,遲錚不信其他人口述的。
縱使那老東西被自己折磨的看上去不太敢講假話了。
時隔幾世,兩人之間誤會重重疊疊,遲錚實在不想重蹈覆轍了。
能從千途這裡知道最好,如果不能……
那遲錚還是可以忍耐。
只是心裡多少還有點不滿。
遲錚懲罰似的在千途唇上輕咬了下。
為什麽抹去記憶?為什麽不給任何線索。
遲錚越想越難過,其他不論,夙辭是真的心狠。
尤其是對他自己。
當年送自己去投胎是,之後在筆記上寫不許自己去找他也是。
現在才發現,他還抹去過自己記憶。
所有有關夙辭的記憶於遲錚而言都是珍寶,就這麽被夙辭拂去了一角。
“憑什麽?”
遲錚輕吻千途的嘴角,下巴,脆弱的脖頸。
自己手中珍寶所剩不多,憑什麽還要毀掉一些呢。
千途輕輕動了下。
雖沒開燈,遲錚什麽都看的清清楚楚,他眸子在黑暗中閃著光。
遲錚定定的看著千途的睡顏,怎麽看怎麽覺得漂亮。
有溫度的皮膚漂亮,有脈搏起伏的肢體漂亮,靠近了就能聽到的他的心跳聲都非常迷人。
中邪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千途只要是活的,只要是自己能抓得住看得著的,就能讓遲錚動心。
被叫來看著千途的岑天河方才已經被打發走了,千途受靈力影響也沒那麽容易醒來。
遲錚深呼吸了下,覺得自己果然是恃寵生嬌,膽子越來越大了。
曾經趁著千途睡著親他的手都不太敢,擔心是褻瀆了他的神明。
現在……
遲錚看著千途,自我安慰,沒事的。
千途數次因為自己莫名流淚,說明不管是他還是夙辭,都是心疼自己的,都會縱容自己的。
遲錚的整個右手臂連同手掌指尖還在隱隱疼痛,那股灼傷感一時半會兒還散不去,不知是不是曾是惡靈的緣故,遲錚十分耐疼,肢體上的傷疼帶給他的痛楚要比別人輕許多,別人感知到疼痛會退縮,惡靈們不會。
會興奮,會嗜血。
方才在萬靈島上的瘋狂還在刺激著遲錚的神經,被他層層疊疊隱藏起來的獸性被豁開了一角,這會兒還沒來得及重新藏好。
那老東西不能還手,所以就可以隨便折磨。
那老東西不是說自己是犬嗎,那還講什麽道理。
掉在地上的東西,就是能吃的。
那千途現在這麽放心睡在自己面前……就是能碰的。
遲錚的手輕撫千途腰腹,千途微微挺腰,眼睛微微動了下,沒等他醒來遲錚在千途唇上親了下,溫柔纏綿的靈力傳入千途大腦,讓千途繼續陷入無夢的睡眠裡。
“不怪我,誰讓你這段日子都沒休息好……”
遲錚覺得自己挺佔理,千途是活該的,他但凡不是頻頻做夢記起前世的事,自己這會兒怎麽會這麽欺負他?
是千途自己不好,連著快兩個月了沒睡過幾個好覺,總不能因為要應付自己,就壞了今晚的好不容易能有的完整睡眠。
遲錚自己心裡清楚,都是理由。
全是借口。
遲錚根本不敢在清醒的千途面前露出自己貪婪無饜的一面。
平時要裝活人,裝不知世事,裝溫柔,裝無辜。
“還是夙辭的時候,你答應我……不會用讀心術探知我的心意,抹去記憶,是不是比探知心意惡劣多了?我的心意都被抹掉了……”
遲錚低聲說,“這麽對我……這次是你欠我的。”
遲錚褪下了千途全部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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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途早上醒來時,眼睛動了動,腦子還沒清醒,耳朵唰的一下紅了。
千途側躺著,額頭抵在遲錚頸間,手臂要死不死的探進遲錚襯衫裡搭在遲錚光裸的腰上,手輕攏在遲錚的後背上。
千途自己的衣服一件不少,好好地全在身上。
千途使勁兒回憶也想不起來遲錚何時來自己房間的,更想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把人家衣服弄成這幅樣子。
千途小心翼翼的往後讓了讓,手剛從遲錚衣服裡抽出來,遲錚就睜開了眼。
遲錚攥住千途想躲的手,低聲問:“要裝沒碰我嗎?”
“不是……”
千途滿臉茫然,“昨晚你不是睡你自己房間了嗎?”
“半夜冷,來找你。”遲錚臉色如常,說謊說的毫無心理負擔,“以為我可以分你被子枕頭的,沒想到你睡著了色心那麽重,一直要碰我。”
千途從小就沒跟別人同床睡過,並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夜裡黏人的癖好,他怔了下,“我睡著……就把你衣服弄成這樣了?”
遲錚靜靜地看了千途片刻,反問:“需要我裝什麽都不知道,當作你沒這麽做嗎?”
“你醒來之前我就該滾,非要在這睡到現在讓你尷尬,是我不懂事了。”遲錚體貼且動作很快,起身,“這點眼色我還是會看的,你說沒有那就沒有,我衣服是夜裡它自己散開的。”
遲錚自己系好扣子,往外走,“你沒碰我,我也根本沒來過這屋,昨晚我是在隔壁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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