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與昭並沒有猜錯。
神使面無表情地看著濺起水花後又恢復平靜的湖面,兀自說完了被褚與昭打斷的話。
“改變既定的未來,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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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與昭從夢境中離開,驟然蘇醒,立刻坐起身來,大口大口地喘氣。
身上的黑色背心被胸口的汗濡濕了,他用右手死死抓緊胸前的衣料,眼球裡布滿了血絲,花了許久才從沉進湖水之中的恐懼感中平複過來。
自從四月的時候下水救人卻被人捅刀差點溺死之後,褚與昭就對水產生了恐懼。因為嚴重的心理陰影,他已經沒有辦法游泳了,連剛才跳湖都是閉著眼睛跳的。
還好他順利地回來了。
褚與昭抬手捋了一把汗濕的額發,掃視了一圈偌大的總統套房,並未見雲溯的身影。
他扭過頭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鍾,已經快要八點了,這個時間,雲溯應該是吃早餐去了。
外面下著傾盆大雨,豆大的雨滴被大風吹得砸在陽台的玻璃門上,十分吵人。
“怎麽忽然下這麽大的雨……”
褚與昭心跳得很厲害。這突如其來的大雨仿佛也是在預言即將發生的沉痛的未來。
不對……八點了?!
褚與昭猛地扭過頭又去確認了一下時間。喻黎安好像就是要在今天早上和雲頤見面。
現在打電話過去阻止應該還來得及!
褚與昭開始慶幸,還好昨天雲溯和喻黎安打電話說到見面時間的時候他聽進去了。
褚與昭從枕頭下面摸出手機來,立刻給喻黎安打電話。
忙音夾雜在外面大雨的嘈雜聲中,嘟嘟地響著。褚與昭心急如焚,可電話卻遲遲沒有接通。
半分鍾後,聽筒裡響起“嘀”的一聲,褚與昭還以為接通了,正要跟喻黎安說別和雲頤見面,結果第一個字還沒出口,冰冷的提示語音就響起了。
“您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褚與昭愣了一下,看了一下手機的狀態欄,這才發現信號圖標灰了,上面有一個小×。
雨太大,導致通訊出問題了,電話根本就打不出去。
沒事、沒事……還有時間。這次外出參觀是做了應急準備的,無論是斷電還是斷通訊都能通過臨時的應急設備解決。
褚與昭不敢耽誤,立刻下床去了,準備出門找雲溯的秘書。這些應急設備應該是由他在管理。
褚與昭連衣服都忘了換,穿著背心大褲衩就要出去了,一把拉開了套房門。
雲溯正在門外準備刷指紋,被嚇了一跳,黑黢黢的眼眸一下子睜大了。
“怎麽了……?”他抬起臉來問褚與昭。
褚與昭握住雲溯的肩膀,急忙說:“通訊斷了!!要趕緊接回去才行!”
雲溯似乎不明白他為何如此著急,但還是安撫他道:“放心,我剛出去就是找秘書去了,技術人員已經在著手修複通訊。”
“那就好……”褚與昭這才松了口氣,“但是要抓緊,一分鍾都不能耽擱!否則你父親會有危險!”
如果通訊一直無法恢復,他就無法聯系到卡蘭那邊的人,喻黎安還是無法避免死亡的結局。
“父親會有危險?”雲溯詫異,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你是說他和雲頤的談話的時候會有危險是嗎?”
“沒錯!”褚與昭立刻解釋道,“我剛才在夢裡見到了神使,是他讓我看到了未來。”
他急匆匆地一股腦把自己看到的東西傾倒出來:“我看到雲頤去見了你父親之後,沒說上幾句話就動手掐他的脖子,把人活活掐死了!”
褚與昭說完,便等待著雲溯的響應,但雲溯卻因為他的“夢裡”兩個字有點遲疑。
“我醒來的時候,看見你魘住了。”雲溯道,“你是不是太擔心,所以做了噩夢?”
褚與昭愣了一下,他以為雲溯會立刻就相信他的。
不過想想也是,他都說是夢裡了,一般人聽到都覺得這只是個噩夢吧。
而且上次他在夢裡去到永生花園的事也沒有和雲溯說,雲溯大概不知道還存在這樣一種進入的方式。
這種時候就不要為這種小事糾結了。
褚與昭稍微定了定神,跟雲溯解釋道:“之前我也曾經在夢裡去過一次永生花園,神使說,這是他留下的一個入口。”
“雲溯,相信我。我不是傻子,我知道這不是噩夢,是即將發生的現實!”
“……好。”雲溯點點頭,“我相信你。”
從他的角度來看,就算褚與昭真的只是做了一個噩夢,阻止父親和雲頤見面也並不會產生什麽影響。
所以,寧可信其有。
雲溯帶著褚與昭去技術人員那邊看了一下,詢問還有多久才能恢復正常通訊。技術人員說,至少還要一刻鍾。
“一刻鍾……恐怕來不及了。”雲溯蹙眉,低聲喃喃著。
時間已經所剩無幾,雲溯略作思索,立刻做出了決定:“用軍用加密線吧。”
雲溯有一條專屬的加密通訊線,獨立於民用通訊線之外,更安全且高速,不易受干擾,可以直接聯系到軍部要員。雲頤目前只是在家待職,並未解職,所以依然持有使用加密線的權限。而他的手機被雲溯暫時沒收了,交給負責看守的警衛隊隊長保管。
昨天雲溯已經囑咐過警衛隊隊長,如果雲頤要出門的話他必須要親自跟著。所以只要雲頤還沒和喻黎安獨處,就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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