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陽子身形微僵,緩緩轉過頭。
盡管他這會兒閉著眼,但也能看得出,應該是在瞪他。
余青瑭默默捂住了嘴——他怎麽就管不住這個嘴呢!什麽哼哈二將的絕世好梗非得在這會兒玩啊!
金陽子下意識要再哼一聲,但硬生生忍住了,改口:“呵。”
“你倒是老實,沒想著趁機做點什麽。”
余青瑭小雞啄米點頭:“嗯嗯,我也沒別的優點,就是人比較老實。”
“老實?”金陽子冷笑一聲,“那你如何得知我習得秘法‘善惡無明’。”
余青瑭心虛別開目光,金陽子捏著他的下巴,把他的臉轉回來:“說。”
余青瑭深吸一口氣:“其實,也是個意外。”
他雙眼真誠,“你知道吧,聞聖學堂畢竟也年代久遠,年久失修,就容易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
“比如,隔音不太好。”
“鬼話連篇。”金陽子眉頭緊擰,顯然不信。
“那不然我怎麽知道的?”余青瑭眼巴巴看他,“正巧我和你前後腳出的學堂啊,不然你問蕭書生。”
“你有沒有聽過那麽一句話——排除所有可能性,剩下的再不可置信,那也是真相。”
他語重心長,“其實就是出了一點小意外。”
金陽子默然片刻,忽然開口:“彈琴。”
余青瑭沒跟上節奏:“啊?”
金陽子捏緊他的臉,神色不虞:“往後,我沒讓你開口,你便不許開口。”
“彈琴,就彈你讓溫如冰靜心的那一曲,問心曲。”
余青瑭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不管蕭書生隻逮他呢,除了跟葉辰焱有舊仇以外,還是饞他的問心曲啊!
余青瑭不情不願地摸了摸儲物戒,慢吞吞把琴抱在膝蓋上,偷看他一眼。
金陽子再次盤腿調息:“彈。”
余青瑭垮著臉劃拉了兩下琴,曲不成調,七零八落,這兒多一下,那兒少一下——他就知道變強了也有壞處!要之前扒拉這麽多下,他早就直接撅過去了,現在居然還能撐著!
金陽子聽得眉頭直跳,終於忍無可忍開口:“你彈的什麽曲子!問的什麽心!”
余青瑭指了指自己的嘴。
金陽子氣得一甩袖:“說!”
余青瑭這才開口:“問問你的良心。”
金陽子:“……”
他抬手,指尖金光微閃,余青瑭已經縮成一團,飛快解釋:“我們音修是這樣的,曲調隨心,我現在害怕彈出來就只能是這樣的了!”
眼看著金輪沒飛出來,余青瑭大著膽子偷看他,接著說,“你要想聽完整版,得等我情緒到位。”
“荒謬!”金陽子氣得一掌打在山壁上,震得山洞撲簌簌往下掉灰,“難道我還得哄你開心不成!”
“那聽起來怪怪的,也不用。”余青瑭往角落裡挪了挪屁股,“你讓我安安靜靜在這裡蹲一會兒,我想開點就好了。”
他誠懇地說,“其實正好我也需要恢復一下靈力,剛從試煉裡出來,我也很虛弱,表現不好也有這方面原因。”
“廢物。”金陽子轉過了頭。
“嗯嗯我是。”余青瑭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金陽子惱怒,但終究沒再逼他彈下去。
余青瑭才剛松了口氣,就聽見他帶著殺意開口:“你要是敢打什麽鬼主意,我就把你的頭砍下來送給葉辰焱,這樣,你還能騙他一輩子。”
余青瑭乾笑兩聲:“……哈哈,怎麽會呢。”
……
古學府境外,妙玉紅顏丹的事暫時告一段落,天璣子才想起來把余青瑭和葉辰焱放出來。
雲霧散去,畫面重新出現,天璣子意外:“嗯?”
他瞪大眼,“怎麽是金陽子和我徒媳婦在一塊?我徒弟呢?”
他氣急敗壞,“你們金光門怎麽什麽都偷啊!”
烈陽長老聽不過去,驟然發難:“什麽意思!我金光門光明磊落,何曾偷過什麽!”
“我呸!”天璣子擼起袖子,“你們本來就是偷秘傳起家,當年偷學佛家又偷學道,這才生出你們這麽個佛不佛道不道的金光門!”
他指著密宗二人,“不信你問問人家,天下運轉密宗皆有記錄在冊,你問!”
烈陽長老氣得臉龐漲紅,卻面露忌憚,不敢多問——誰家開宗立派不編個大有來頭的傳說故事啊,他們家那位傳說中見活佛與真仙論道感悟的祖師爺到底是什麽來歷,他還真不清楚。
現在不掰扯,那就是天璣子胡說八道,這人一貫的口無遮攔,胡說八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要真是從密宗口裡問出什麽,那可就是板上釘釘……
烈陽長老怒喝一聲:“呸!你就是想空口汙蔑,胡攪蠻纏!”
他轉過身,絕口不提問密宗的事。
“嘿。”天璣子佔了上風,也不見高興,憂心忡忡望著下方,兀自著急,“葉辰焱這小子,關鍵時刻幹什麽呢?”
五師兄也跟著擰緊了眉頭,閉著眼不知道在替余青瑭求哪路神仙。
“莫慌、莫慌。”天璣子安慰他,“吉人自有天相。”
學堂內涉及秘傳,和當初化龍池一樣,自有遮擋,都得等他們出來才能看見。
天璣子只能專心致志盯著金陽子和余青瑭。
余青瑭在等另一個金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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