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對?”
傅宗延抬頭,血絲遍布的漆黑眼瞳牢牢盯住不遠處的Omega。
他說的確實是對的。
從他醒來把自己忘了的那刻起,溫楚仔細回想,自己確實一直不開心。即使在床上和他做那些事,心底也始終有一塊是失落的。
不過,這些對現在的傅宗延其實很不公平。
溫楚看著他,語氣平淡:“你想說什麽。”
傅宗延:“你要跟我......”
“離婚嗎”三個字就在嘴邊,但傅宗延就是說不出來。
兩邊的程序都已經走完,名義上他們已經在一起了。
他停頓的時間太長,長到溫楚猜出了他想說什麽。
溫楚沒立即說話。
他注視懊喪的Alpha,慢慢走到他身邊。
“你想說什麽?”他又問了他一遍。
這一次,傅宗延距離很近地看著他,卻沒有接著再說下去。
他望著他,聲音很輕地說:“能不能不要想他了。”
這才是他真正想說的。
一個小偷的心聲。
“就想我好不好?”
傅宗延垂下頭,無力道:“你想我做什麽我都會做的。”
溫楚注視這樣他,明明前一刻他還在使勁告訴自己,這就是兩個人,他不應該再對眼前這個抱有期待。但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傅宗延,他還是紅了眼眶。
他走近抱住傅宗延的頭。
傅宗延身軀微顫,然後伸手摟緊溫楚的腰。
頭頂,傳來溫楚的聲音:“我不能忘記他。”
Omega語氣輕柔卻堅定。
傅宗延沒說話,他用力聞了聞溫楚身上的鳶尾香氣。好像是最後一次。
忽然,頭頂又傳來一句。
“但我也會想你。”
溫楚低頭親了親傅宗延亂糟糟的頭髮。
第六十八章
出發前往法蘭比奇的前一天, 費希爾自治州難得放了晴。
溫楚站在窗前看著西線大批戰機成列朝東部飛去,日光下投射一道道陰影,很快便又消失在半空。
它們不會駐扎也不會降落, 談判的一個月裡, 都是以時刻警戒的巡行姿勢高高盤旋在教堂上空。
不知道流亡政府有何應對。
一觸即發的戰爭陰影下,法蘭比奇會變成什麽樣子?溫楚想不出來。但他好久沒回家了, 可一想到回家便會想起藍識恩, 他怎麽都開心不起來。
傅宗延將收拾得差不多的行李箱拿進來,溫楚還跪坐在沙發上望著窗外。最後一列巡行風隼剛剛起飛,它們樣式狹長又輕巧, 機身顏色偏淡,遠遠瞧著好像風裡蹁躚的隱翅鳥。
“看看還有什麽要帶的。”
傅宗延站到他身後, 見溫楚扭頭瞧他,臉上神情怔怔的, 不知道剛才在走神想什麽, 便俯身親了親他的面頰,視線落在溫楚還是很淺的肚子上, 說:“明天到了得先帶你做個檢查。這次的時間太不巧了。”
溫楚也抬頭去親他的嘴唇, 安慰:“沒事。”
傅宗延明顯被他安慰到了,視線跟著溫楚嘴唇,還想親的樣子。溫楚就不讓他親了。前陣子說開,不知道怎麽回事,溫楚懷疑自己可能是孕激素作祟, 要不就是傅宗延快進入潮熱期了, 信息素交纏, 床上越來越頻繁。一晚上好幾次,有時候傅宗延到家, 兩個人剛說了會話,就開始了。
沙發上是最頻繁的,今早傅宗延出門前就在沙發上捧著他弄,昨晚的痕跡還很深,一碰就敏感得不行。溫楚吃不消,傅宗延一碰到腔口就黏黏糊糊淌水,最後弄得沙發都潮透。這會還沒乾。要是再弄,家裡就沒沙發坐了。萬一碰上拜訪的客人,那不得丟死人。溫楚越想越不好,推開傅宗延就要走。
傅宗延怎麽可能讓他走。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就是很喜歡抱著他做。主要溫楚那個時候看他的眼神會很不一樣,好像很舍不得,拿他很沒辦法,溫柔又無奈。
加上溫楚總是害羞,紅著臉親他和他小聲說話的時候,傅宗延會盯他好一會,目光灼灼,不知道在想什麽。不過這樣的後果就是容易把人弄哭。他盯著溫楚像是認真聽進去了,但其實根本沒有。溫楚在床上的話從來不進傅宗延耳朵。
臥室裡很快又熱起來。沙發發出很重的聲響。溫楚想伸手把窗簾拉上,傅宗延沒讓,沉聲哄他說沒人看見。他嘴裡說著哄人的話,動作卻一點不哄人。溫楚受不了拍他肩膀,傅宗延緩了緩,看了眼身後剛換上的乾淨床單,就把人抱上去了。
“是不是動了下。”不知道過去多久,喘息和抽泣漸漸平息,忽然響起一道又沉又啞的聲音。傅宗延的掌心在溫楚淺淺的肚子上摸了摸,半晌又遲疑:“動了嗎……”
溫楚被他弄得睜眼都吃力,他沒說話,偏頭埋進傅宗延臂彎,一點點呼吸。他身上滑膩膩的,傅宗延見他要睡,就把人抱去浴室清理。
熱水讓溫楚稍微緩了緩神,他睜開眼望著捧著他臉,大拇指輕輕揉他腮幫的Alpha,好笑:“你幹嘛。”傅宗延一本正經地注視他,語氣嚴肅:“又瘦了。”溫楚心想,這陣子出的汗都比喝的水多,能不瘦嗎。
第二天依舊是個晴天。溫楚起了個大早和傅宗延一起去西線。他需要在傅宗延辦公室等他兩小時。因為傅上校要在此行前發表重要的就職演說。這次法蘭比奇的談判也算他新的職業生涯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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