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翻過去,但船怎麽辦?石面受水,束縛能力本就不夠強,浪大了之後很可能會丟船。”
“那我們就乘船進灣內!”
溫山眠停頓了兩秒,說:“這或許是一種引鯨的方法。”
巴爾乾人:“……”
可以確定,這空鯨現在就在他們腳下徘徊,且大概率是在整個海灣下徘徊。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繼續乘船,基本就等於在空鯨身上航行。
一想到這一點,巴爾乾人就感到萬分窒息。
“但是引、引了的話就只有打了吧?這麽大怎麽打啊?而且客人您都說您剛剛沒砍到了,您那樣都砍不到,那我們--”
“體積大不意味著沒有弱點,如果能找到眼睛的話,或許可以搏一搏。”溫山眠說。
“但要是沒找到--”
“只有一條路可以走的時候,我通常不想找不到的可能。”
巴爾乾人:“……”
他們一生同特芙拉狼搏鬥都是輸多勝少,如今換個比特芙拉狼還要恐怖的巨物,內心都在彷徨。
溫山眠沒有在等他們的反應,
他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問題,要怎麽引?
如果空鯨之前在關鍵時刻收回尾巴真的像先生所說,是因為其所謂的預知能力的話,那豈不是他們怎麽做,都可能被對方提前預料到?
但這也不對,如果真的能有那麽長時間的預知,空鯨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會主動發起攻擊。
所以即便能預知未來是真的,也只是短時間內的未來而已。
溫山眠認為這個推斷沒錯,但即便他想通了這一點,他也依舊不知道要如何去引鯨。
以人的身高,以人在海上不便的程度,要如何去吸引那巨大的空鯨出海,又要如何保證自己的攻勢?
地底下再次傳來那地動山搖般的“嗡”鳴聲。
那聲音層層疊疊地向上,溫山眠似被引領一般,也抬頭看了眼。
然後發現他們的思緒一直陷在狂浪的海裡,在海水的擊打中壓抑心情,倒是一直沒能分神去注意,今夜的月亮很是明朗。
在空中泛著溫柔和祥的光芒,同凶猛的海洋截然不同。
溫山眠抬頭看見它,再聽著那鯨鳴聲。
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這聲音似乎並非是在針對它攻擊失敗的他們,而更像是在遠遠地呼喚著什麽。
如果從這個角度去思考,再回想起先生剛剛的說法,這嗡鳴聲或許並不嚇人。
溫山眠腦海中閃過了這個想法,但僅僅是一瞬間。
因為很快,那巨鯨便再度在海中翻騰。
這次不再是魚尾,而是整個流線狀的魚身。
海水從光滑的表皮上褪去,未等溫山眠看清楚那空鯨的身姿,它便再次衝回了海水之中。
這看似沒有對山背上的人們發出攻擊,可它那出水入水所帶起的海浪卻直朝山背的方向打來。
浪花是層層疊疊向上卷的,浮在海面上的船隻被那浪花頂高後,船繩更是搖搖欲脫。
巴爾乾人害怕帆船被衝走,下意識擠力去拉扯那束縛在石塊上的繩子。
卻不想浪花由高至低再一打,最後海水連帶著浪花一起砸在了那人頭上。
海水一褪,人當時就不見了。
“老米!”山背上伸手為眼睛遮擋海浪的巴爾乾人頓時大叫。
可海浪實在是太急也太猛,那老米掉進巨浪翻湧的大海中後,連聲“救命”都沒來得及喊出,就猛地被衝出去了很遠,緊接著一個浪打下來,人直接就消失不見了。
巴爾乾人見狀,頓時急了,不管不顧地跳上了船。
不小心從濕滑的山體上掉進海裡,也立馬扒上來。
溫山眠抿了抿唇,跟著跳了上去。
條件太苛刻,他還沒有想好要怎麽去應對這巨鯨,但眼下狀況顯然也不容許他多想。
只見他飛快將繩索解開,與此同時對巴爾乾人說:“你們去灣內。”
混亂之下多人準備速度遠沒有一人快,巴爾乾人急促地回頭:“什麽?但是老米他--”
“我去追,”浪急風大,這種海況只有靈活的三角帆能嘗試駕馭,“總之你們想辦法進灣內。”
情況這麽危險,不能把所有人都壓在一個地方。
“可是客人您一個人也太危險--”
時間緊迫,沒空去想這麽多,溫山眠直接將帆布放下。
而那三角帆也在徹底展開的一瞬間,帶著輕盈的小船在浪花中直往老米的方向去。
--這麽形容或許不夠準確,因為眼下的浪實在是太大了,溫山眠在離岸的一瞬間,其實被那卷起的浪花帶到了空中,整隻船懸於空中側翻。
讓人看得瞠目欲裂。
關鍵時刻是身為獵魔人的反應升至最高,讓他控制著帆布強行穩住了船隻,重新跌落在海平面上。
巴爾乾人被那場景震驚地心跳到了嗓子眼,一句話說不出來。
“先上船先上船!”
“我可不去海灣啊,這麽大的浪要再來一次客人和老米可不得了!我們得追!”
“追追追,來,那位客人你上我們的船--”
巴爾乾人一邊說,一邊忙碌地朝秦倦所站的地方看去。
溫山眠是一個人走的,所以按理說秦倦應該還在山背的位置,可當巴爾乾人轉頭看過去時,卻意外地發現那邊沒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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