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說:“阿眠哥哥,你真的會走嗎?”
溫山眠垂眸看他:“嗯。”
阿土張了張嘴:“我以前……從沒想過你會走,要是我知道了,應該,應該早點開始訓練的。”
溫山眠說要走,阿地哭鬧時滿心不舍,而阿土則更複雜一些。
對他來說,就好像家裡的頂梁柱要離開了一樣。
下一個得把這個家撐起的就是他,這孩子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
“現在開始也不晚。”溫山眠答。
“但是阿眠哥哥為什麽想離開越川呢?”阿土抬起頭來,眼圈有點紅:“阿眠哥哥是討厭越川了嗎?”
他還記得那天晚上酒館前,溫山眠被千夫所指的樣子。
對孩子而言,自己仰仗的人被這麽對待,是非常難受的一件事。
溫山眠愣了一下,搖頭:“不是。”
隨即接:“只要你們和奶奶還在,對我來說這裡就是家。”
“那,那阿眠哥哥為什麽要離開家呢?”
溫山眠垂眼,陽光照落在他的睫毛上。
深色便行衣也因此變淺,反照出朝陽的金光。
他好像順著阿土的問題想起了誰,然後答:“因為阿眠哥哥長大了,有自己想要追求的目標,這個目標在越川實現不了。”
阿土抬頭看他,說:“在越川都完成不了的……得是什麽樣的目標啊?”
溫山眠淺笑:“等以後我達到了,再回來和你們講,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探頭。
第9章 9.
時間推移,旭日東升。
不僅鎮民開始在地上活動,還有不少獵人、獵魔人結伴上山。
不過他們並不是為了打獵而來,溫山眠之前留下的三十七頭狼已經夠鎮上人吃一段時間了。
這裡本就沒什麽保鮮設備,鎮民於是一致決定讓山上的普通獸族也修養生息一陣。
他們這次上山主要是來伐木的。
那夜過後又幾天,人們發現夜晚也沒有那麽可怕之後,便越來越想將家搬到地面上。
如此一來,自然需要新木。
也是這時候越川人才發現,越是深山,那黑木就越結實。
全是能用來做工的好木,而且因為不老不死,每個都巨大無比。
眾人合力砍斷那麽兩三棵,就已經足夠他們使用很長一段時間了。
這過程中,偶爾會有巨鳥從天空中略過。
而越川人民對此顯然早就習以為常。
巨鳥並不會輕易襲擊人,所以他們安靜兩秒,便繼續行動。
一棵巨木無法一天之內運下山,他們不得不跑了好幾趟,聯合起來確定運輸方式。
而在這個過程中,自然會有人發現溫山眠和阿土阿地。
溫山眠並沒有帶兩個小孩去太人跡罕至的地方。
為了熟悉地形,訓練本就該從最常見的地方開始,再一點點推移,增加難度。
注意到他們是在訓練,過了沒兩天,便有鎮民小心翼翼地把自家孩子牽過來,跟著阿土阿地一起練。
溫山眠平日裡太有距離感,他們並不敢直接詢問他能不能教,隻讓自家孩子在旁邊學著阿土阿地,等溫山眠目光轉過來,便拘謹地笑笑。
到後邊,發現溫山眠偶爾也會給他們指點之後,越來越多的孩子加入了這個學習的隊伍。
越川的孩子是真的不多,全鎮拉出來也就那麽十幾個,有些甚至還在繈褓之中。
溫山眠並沒有拒絕這些,他在越川能呆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少了,並不介意在離開前教給孩子們一些自保的方法。
而見他漸漸顧不上來,其他獵人和獵魔人也都趕來幫忙。
於是每天清晨上山的,就從一大兩小漸漸變成了一個浩浩蕩蕩的大隊。
白天,溫山眠和幾個獵魔人帶著孩子訓練,身強力壯的鎮民則和一批獵人想辦法運木。
等到中午,所有人就圍坐在一起吃家裡人用木筒送上來的熱肉,倒也還挺熱鬧。
這其中參與運木的,也有那麽幾個是當初酒館外與溫山眠起過衝突的,蝸居派的人。
他們吃飯的時候大多尷尬地畏縮在旁邊不敢說話,而他們自己都不開口,旁人也沒誰願意平白做和事佬。
不過溫山眠的話也不多,吃飯之所以顯得熱鬧,主要還是仰仗史格那種好像長了八張嘴的人。
在他的吵鬧聲下,越川鎮的人漸漸敢在矮山中放松大笑。
鎮內氣息也愈發明朗,人們好像真的迎來了新生活。
而這個時候,除了阿土阿地以及李奶奶外,鎮上大多數人還不知道溫山眠快走了。
溫山眠也有刻意讓李奶奶保密。
他總覺得那一夜過後,自己想離開這件事會在小鎮上激起不小的波瀾。
而溫山眠太不擅長應對這些,他甚至定好了一個月後於黎明之前,悄無聲息地離開小鎮。
時間一天天下來,溫山眠本以為消息瞞得不錯。
卻不想有天黃昏,他在山上加訓時,光頭男會突然走到他身邊。
溫山眠當時正靠在一棵巨木旁,看著雙雙練習衝刺跑的阿土阿地。
聽見動響,遠遠偏頭看了眼。
淺色的眉眼露在圍巾之上。
見是認識的人,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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