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入侵感便更強了。
好像渾身的防禦都被破除了一般,連體內的血液都不再屬於自己。
這種連番的高度侵略根本讓人難以招架,溫山眠於是下意識想將先生推開。
然而這種時候,秦倦卻根本容不下他這種動作。
溫山眠每將他推開一分,秦倦注入的毒液便濃鬱一分。
灌入的毒液仿佛有生命力,意圖完全融入他的骨血裡,下什麽標記一般。
“你不能因為我答應過你那個約定,就忘記你是我的這件事。”秦倦被推動的寬闊肩骨紋絲不動,近乎冰冷地下命令般:“松開,讓我進去。”
毒液完全同血液交融,溫山眠已經在接二連三的刺激下,快變得不是自己了。
到最後幾乎是為了找回陣地,穩定心神一般,發泄般地也張開嘴,在先生的頸窩處咬了下去。
然而他沒有血族的尖牙,無法咬破秦倦的皮膚。
只能留下一排又深又平整的牙印。
卻也算是讓人清醒的發泄了。
“……您欺負人。”溫山眠紅著臉咬著那塊肌肉,其他部位的身體被迫松弛開,又委屈又有些難為情地含糊道:“我下回不跟您飛了。”
“嗯。”秦倦放開第二排血洞,輾轉向上輕吻:“但你的心跳很好聽。”
“抱我的時候也很可愛。”話音一落,便在才吻過的地方深深地咬下去。
這一次已經在鼓起的喉側了。
溫山眠張了張嘴:“……”
月光下,摩斯塔達人聚集在內陸,而秦倦則將溫山眠帶至只有大角鹿群在的針峰附近。
並且用黑翅將他環抱起來。
白頭草在身後飄揚,溫山眠被完全籠罩在只有秦倦的氣息裡,聽著他的話,已經被咬成軟泥的身體顫了兩下。
旋即小聲試探:“那、那我要是還跟您一起,您能不能輕點咬?”
秦倦垂睫看他,旋即很快便笑了:“你喜歡這樣。”
溫山眠臉一紅:“沒有。”
秦倦於是縱容地親吻他的耳朵:“那我單方面不能。”
夜很靜,溫山眠沉默良久後,近乎依戀地往先生懷裡蹭。
大角鹿在他們身後默默挪動下巴,咀嚼冰草,再嗅嗅空氣。
春天好像真的快到了。
*
摩斯塔達於月光下虔誠的禱告結束後,便開始分食當夜的晚餐。
這是摩斯塔達的習俗。
對他們來說,不論是對神鳥的禱告,還是對大角鹿遷徙的禱告,最終目的都要落點在“希望自己的族群能好好活著”這個想法上。
所以於禱告後完整食用一餐便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這在他們心裡,也是一種回饋神明的行為。
因為能有神明,才能有他們今日的晚餐。
所以摩斯塔達往往也會將這一頓晚餐安排地豐富又完整,並且還會在用餐結束之後,舉辦一場篝火大會。
以笑臉來面臨禱告後有可能會側目向他們的神明,便是摩斯塔達所以為最好的回禮。
“感謝您的庇佑,摩斯塔達才能有今日之開懷。”
今天還得加上。
“滋藍鳥才能回巢。”
雖不知明天會不會更美好,但當下美好,對摩斯塔達人來說便已經足夠了。
他們不願意讓其他事情來打擾他們的禱告。
而就在摩斯塔達人盡情歌舞,甚至引來滋藍雄鳥和其他動物同他們分食烤肉時。
聚會裡不知什麽時候,混進了一個很奇怪的人。
這個人蓬頭垢面,湊進聚會之後,便是一頓胡吃海喝。
將白骨啃得乾乾淨淨到發出光澤,才刷地一下露出笑臉,衝摩斯塔達人說了句什麽。
這是夏卡老人。
他說出這句話時,溫山眠才剛被先生牽著加入禱告--
他們在外面呆了太久,並不知道禱告這個環節已經結束了,溫山眠過來時還挺驚訝原來摩斯塔達人的禱告是吃飯。
總之,兩人才剛意圖加入,祝福大角鹿成功遷徙的禱告環節,便正正好聽見了夏卡老人那句話。
當時,溫山眠並沒有聽懂夏卡老人的意思,是等到後來,他也在席間落座,旋即在摩斯塔達人的歡呼聲中,才聽見夏卡老人用通用語給他再說了一遍。
“我說,霧氣包在我夏卡身上了!”
溫山眠一愣,旋即欣喜道:“您能做出來?”
夏卡立馬衝他露出了標準的八顆牙--雖然其中有四顆是空的,雖然夏卡此時頭髮亂糟糟到狼狽,但這並不妨礙他的笑臉被篝火照得光芒四射。
*
大角鹿遷徙禱告還有一點特別之處在於,禱告和晚宴全部結束之後,高山居民不會回到高山,而是會在平地居住。
並且一直到大角鹿遷徙結束之前,都會留在平地。
也就是說,拋開二十年之期,換在平時,這禱告的一天,便是高山居民同平地居民在一年中,頻繁接觸的一個開端了。
他們將會一起度過整個冬季。
平地居民按照慣例,早早就為他們準備好了雪帳。
這種雪帳,溫山眠是第一次見,但裡木塔卻同他說,往後在摩斯塔達將會經常見到。
因為接下來,平地居民將會和高山居民一起,伴隨大角鹿遷徙,一路朝東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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