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記憶來自於血族的始祖,凡受初擁轉換型血族,都無法逃開其傳承記憶的影響,它等同於所有血族之源。
能力越強者,血液便越純,而血液越純者,受到的傳承記憶影響便越大。
艾麗婭作為新的魅魔載體,承受了整個混沌之腦。
同時,也承受了混沌之腦中,二代血族--梅斯塔尼亞親王的精血,窺探到了這個世界曾經的全部,最終傳達給了薩文。
一切不會結束。
因為血族始祖也曾是人類。
他本是試驗品,因人類的貪念而生,在無數次殘忍的藥物試驗之後,晃晃蕩蕩地走出浸泡周身的藥物池,走出漆黑的實驗室,踩碎研究者的屍體,再站到荒蕪的垃圾與廢鐵之上。
成為了第一個永生者。
在艾麗婭的眼淚中可以窺見,當時的大陸上,已經沒有多少人類了。
僅存的人類甚至需要在頭周佩戴透明的氧氣罩才能活動。
而始祖便是那日漸稀少的人類,執意想要在土地上留下自己的生命印記,所得到的造物--不需要呼吸,不會患病,不死不滅,還擁有毀滅性的殺傷力。
說來好笑,他們在廢墟之中製造出第一位永生者後,便迎來了自己的死亡。
可人類在始祖的圈養下,數量卻奇跡地變多了起來,倒是以另一種方式留下了所謂的生命印記,也從此陷入了無盡的痛苦之中。
而這種痛苦,是殺死血族便能結束的嗎?
始祖因受實驗而憎恨冰冷的人類,不死不滅之下依舊以食人血為樂,以用人類做實驗為趣。
受其影響的二代親王們殺之卻無法抑製地仿之。
等到如今人類勝利,同樣恨不得將血族碎屍萬段。
可仇恨早晚會被宣泄完,人類沒有血族那樣永恆的壽命,他們無法永遠將悲痛銘刻下來。
有一些仇恨,也早晚會隨著一代代人的更迭而變得淺淡。
於是當新生兒詢問父母,明天該吃什麽時,他們再回頭看看--
中心島的海洋是黑的,沒有一條完好的魚,沒有一抹清澈的綠色,他們只有無盡的黑油與冰冷的機器。
血族的身體是死物,中心島人類的身體如今,竟同血族也漸漸沒有太大分別。
只是他們是與金屬難舍難分。
人類回到了沒有始祖的原點,再環顧左右,早晚會得出同當年人類一模一樣的結論--
在這樣的環境下,還是血族的身體更好一些。
腥紅魔會也是由此誕生。
雖然因為荊棘時代才結束不久,中心島的人類極度抵製他們想要變成血族的欲望。
但薩文知道,這種抵製,早晚會動搖的。
留存的人類之所以抵製血族的身體,是因為他們忘不掉曾經受過的殘害,不願意變成血族之後,再去繼承血族的習性與記憶,殘害自己的同胞,這幾乎成了執念。
可這種執念,早晚會在生欲之下,被迫動搖的。
尤其是當未來,越來越多人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有一脈新血族,他不繼承仇恨,不以食用人血為生,依舊擁有不死不滅的能力,幾乎徹底脫離了平衡法則之後。
太多太多人類會願意為了生存,而想要得到那支血脈的認可。
薩文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才離開了中心島,選擇單獨駐守斯特羅集這個會不斷摧毀人體的港口。
十年前的薩文殺死艾麗婭的時候,內心賭著一口氣,不願意相信那高等血族的魅語。
可十年後的薩文,在知曉腥紅魔會的誕生後,卻不自覺地回到了這裡。
從那以後,他幾乎每一天晚上都會夢見艾麗婭。
他也終於讀懂了那天,得知比他所見更全的記憶之後,艾麗婭的眼淚到底是在說什麽--
人類的痛苦,不會因為血族被毀滅而結束。
不如說,血族的出現,本質甚至是延長了人族的時間。否則的話,早在七百年前,人類便該滅亡了。
如今血族亡,不過是將人類早該來臨的終期,提上了日程而已。
在短暫的勝利號角之後,他們要麽在這成片的黑海中赴死,要麽,就會為了生存而跪倒在新的血族面前。
艾麗婭沒有看到第三條路。
*
幾乎同一時間,同一片天空下。
灰敗海島城--曾經亞裡斯島的聖教堂前,秦倦垂睫,看著在自己面前的一眾人。
倘若薩文在這裡的話,恐怕能認出不少他熟識的老面孔。
都是曾經不同親王的麾下親信,如今卻虔誠地跪首在同一個人面前。
“我們等您,已經很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先生:都說權利是最好的□□,我建議你們去跪我老婆。
小改了一下一個人名。
本來寫的瑪莎,但是總感覺瑪莎這個名字之前用過(也許是我記錯了),反正安全起見,改成了艾麗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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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115.
聖教堂與黑塔在後, 秦倦望著眼前跪首的眾人時,內心隻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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