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角刺穿小小魚的同時,獨角貝打開的貝裡,也遊出了一隻尖鉗蝦。
它飛速吃完小小魚,然後又縮回了貝中。
這個組合還是挺奇怪的,有點像伴生狀態。
溫山眠很小的時候被人帶出海打雜,從撈起的漁網中見過類似的,但卻沒見過這麽生猛的貝。
也沒見過伴生到這麽緊密,直接住在貝裡的蝦。
大海果然是無窮無盡的,什麽新鮮東西都有啊。
溫山眠一邊這麽想,一邊又把他的破水倉蓋給關了上去。
旋即一個轉頭,豎眉對旁邊撐著“傘”的先生說:“先生,我不是說了,您別釣了嗎?”
就在溫山眠的座位旁邊,秦倦用一根從尼克號裡邊拿出的水管,插.在了地底下的一個卡口處。
那個圓形卡口,一直到先生把水管插上去之後,溫山眠才意識到它的功能是什麽。
夏卡老人的考慮是真的很周到,他在最小的空間裡,盡可能給溫山眠配備了最多的功能設施。
而這個卡口,就是來應對雨水的。
尼克號只有海上航行速度最快,關上頂艙去海底的話,因為環境變化的緣故,速度會變得慢一些,而在速度慢的情況下,耗能同海上還是相當的。
所以可以預見的是,只要不去海下,就盡量不要去海下。
哪怕是下了雨,也最好別隨便下去,為此,夏卡老人便給他們和操控盤,提前準備了這樣的卡口。
水管插.進.去,往上邊支出四角,隨便拉點布,就是一把簡易的傘了。
至於從水管中心滴進去的水,則會通過導體注入後面的水箱,最後要麽加以利用,要麽排進大海。
而溫山眠跑前感受風,跑後玩魚的過程裡,秦倦則一直坐在這把傘裡,釣魚。
魚竿是夏卡準備的備用傘水管,繩索是同溫山眠之前一樣,隨便從麻繩上拆的。
至於魚餌……則是溫山眠辛辛苦苦撈起來的小魚們。
先不提在這樣高速的尼克號上,他到底想這麽釣上來什麽魚。
就說大魚吃小魚的定理,那最後如果真能上鉤,肯定不是什麽省心東西啊!
溫山眠鬱悶地鑽回傘裡,同先生說這件事的同時,秦倦正拎起他剛用繩索綁好的魚,丟進大海裡。
這魚掙扎著略過龜殼前方的時候,還被緊盯許久的阿二伸出爪子拍了一把。
直接拍暈,更好釣了。
“你的手套太小了。”秦倦不僅不回答溫山眠鬱悶的心情,還反同他抱怨了起來。
“您可以不戴。”
“不行,太髒了。”秦倦嫌棄道,旋即又看了溫山眠一眼。
船隻一旦小起來,海水的鹹醒味就會變得明顯許多:“你今晚洗不洗澡?”
溫山眠剛開始沒反應過來,還挺正經回答問題的:“洗啊,有熱水的,爺爺說是黑油運轉的剩余能量,正好能燒。”
“哦。”秦倦說:“那早點吧,在我餓了之前。”
溫山眠:“?”
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先生竟然在嫌棄他身上的味道!
血族身上不太容易沾染上異味,這同他們的體質和構造有關系,沒有溫度,體內也沒有太多循環器官。
所以嚴格來說,血族的身體比較像肉質的石頭或者金屬。
而這兩種東西,哪怕在海裡浸泡多時,也不會沾染上太多味道,除非上邊長了其他生物。
而人類就不一樣了。
人類的體溫偏高,自身便容易出現味道,加上海上各種魚類的味道,簡直就是一個味道的混雜場。
饒是平日裡身上沒什麽味道的溫山眠也扛不住這樣的環境,確實是不太好聞。
但是不好聞歸不好聞,被嫌棄歸被嫌棄。
溫山眠盯了先生好半天,把頭一轉,嘀咕:“不洗了。”
這言下之意就是:“餓著吧。”
秦倦:“?”
還沒等他說話,溫山眠便伸手用力拍了拍自己身後的小水箱,一副劃清界限的嚴肅樣子:“最後一條魚啊,不準再從我這裡拿魚了,我晚上還要吃呢。”
秦倦:“??”
他停頓了好半天:“你吃得了那麽多?”
“當然。”溫山眠一邊往下滑,一邊小聲嘀咕說:“不洗澡的人就是能吃這麽多。”
“行。”秦倦好笑道:“你能吃。”
溫山眠起初不想理他。
但兩秒之後,還是想起了什麽,從座位底下探出了個腦袋來,嚴肅地看著阿二:“你也是,你也不許玩我的魚了啊,已經掏死五條了,我都看見了。”
雄獅當沒聽見,威武地望向遠方。
溫山眠不同兩個魚類殺手計較,繼續往下走。
而這裡,就是尼克號作為海上模式時的內部區域了。
老實說,尼克號的內部空間雖然很狹窄,但卻不影響它的壯觀。
至少對溫山眠這樣沒太見過機械內部製造的人來說。
還是因為材料原因,所以夏卡老人在做好封閉層之後,沒有將內部工作區完全封鎖起來。
所以當溫山眠站在內部時,能看見一部分這種機械的工作軌跡。
比如說為了維持速度而速度瘋狂運轉的疊加齒輪,比如說在齒輪之上交接的橫杆。
再比如說,掛在核心區域的黑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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