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離開越川三天之後,平安抵達了山的對岸,發現了新的城鎮,叫巴爾乾。”
溫山眠回想起初到巴爾乾時的畫面,不自覺露出了一點笑意,沾沾墨汁,書寫說。
“這裡的人們很熱情,土地也很大,他們將房屋完全建立在地面上,還有碼頭和各式各樣的船隻。”
“我在這裡認識了很多新朋友,他們都很友善。所以您可以不用擔心,我目前一切安好。”
“而接下來,我會按照大報上所書寫的內容,乘船遠洋,前往中心瞭望塔,據說那裡在召集世界各地的獵魔人。”
“這次出發會徹底離開我們所在的島嶼,但是您放心,如果以後有機會,我還會給您寄信。我看到了完整的大報,上面說中心島在派遣各種各樣的隊伍前往偏遠島嶼。”
“或許以後我能有機會拜托他們呢?總之,如果有辦法的話,我一定會讓您知道我的消息,也請您不要擔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
……
“在巴爾乾的這些天,我接觸到了許多曾經未曾接觸過的信息,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又多了一分,但心中仍存有疑慮。”
“您放心,我一直沒有忘記過您的話,在不斷前進的路上,我會好好去理解我所經歷的島嶼與人。”
“希望他日再見到您時,我還能像以前一樣讓您放心。”
“我很想您,希望您一切都好。”
“也望您待我向阿土阿地、胡哥胡嫂、喬尼史格、金伯他們問好。”
“將信件傳遞給您的,是我在巴爾乾新交的朋友,他們都是很好的人。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您能代我款待他們,也希望你們能相處愉快。”
“我想越川了。”
“書於星幻二年,十二月十三日。”
“阿眠”
溫山眠很認真地書寫了“星幻”二字,那是他離開時曾經給過李奶奶的承諾。
奶奶因為不知荊棘時代過去後,當下應該稱作什麽年號,所以詢問過他。
那時溫山眠也答應過奶奶,他日如若他得知了,一定會想辦法告知於她。
將寫好的信紙曬乾的同時,身側的秦倦也將疊好的信封遞給他。
溫山眠好奇地看著這被疊起的信封,就見秦倦指指邊角疊起的窄細條:“讓他們找東西幫你把這些地方封上,然後這裡。”
那是將信封放進去的大四角開口處,留出的位置很多:“是放信、開信的地方,跟他們說信是從這裡打開的就好。”
“好。”溫山眠點頭,然後對秦倦說:“謝謝您。”
“不要做語言上的巨人,要做行動上的巨人。”秦倦長指虛點自己的臉頰,暗示明顯。
溫山眠憋了兩秒,垂睫說:“我覺得矮一點也挺好。”
秦倦:“……”就這點出息。
內心是這麽想,但卻還是在溫山眠反覆檢查完信件,預備下樓將其交給海枝時,叫住了他。
“明天走嗎?”秦倦問。
溫山眠點頭,旋即意識到了什麽,回首說:“您期待嗎?”
秦倦轉頭看向朝向大海的那扇窗,支著下巴道:“如果能不這麽吵的話。”
“您期待就好。”溫山眠臉上漸漸綻出一個開心的笑容,雀躍道:“我以後努力找不吵的地方停下。”
說得好像他選擇很多一樣。
秦倦望向他,笑起來,揮揮手道:“去吧。”
*
海岸邊已經沒有聲響了,阿方索的造船工作顯然已經徹底進入了尾聲。
而海枝一行人則在巴毅家一樓候著。
油燈照耀下,巴毅客棧的一樓熱鬧至極。
人們擁擠在這不大的空間裡,有的在商量著之後去越川的事宜,有的則在商量次日溫山眠的起航。
海枝最是清閑,逗著阿蓮的孩子,臉上一點正形沒有。
孩子好奇地用手去摸她的眼睛,海枝也笑哈哈的。
而阿蓮則在他們身側溫柔地笑著。
溫山眠頭一回不注意動靜,噔噔噔地往下跑。
人群聽見聲音則立刻:“來了來了!”
方才在酒館,他們詢問溫山眠有什麽要帶的,溫山眠突然一副想通了的樣子說讓他們等等,旋即便往客棧的方向跑。
一行人在酒館莫名地等了一會沒等著,便索性聚向了巴毅客棧。
連酒館老板都來了,全是坐不住的主,好奇客人打算傳遞些什麽呢。
而當看見溫山眠手裡的那白色信封時,其他人便立刻:“哎!這、這是什麽?”
“是信。”溫山眠笑起來:“我想給我奶奶的信,她看得懂的,想說的話都在裡邊了。”
巴爾乾人一愣,優哉遊哉佔據一個高位的李爺則睞一眼說:“哼,有些人就看不懂咯,大字不識一個。”
巴爾乾人才不在乎他的嘲諷,反而更在乎另一件事,齊聚起來,兩眼發光說:“原來還有這種紙啊?”
“哎喲,這顏色可真好看,我、我都不敢摸,這是客人你們越川造的嗎?”
“不是。”溫山眠搖頭,將要黏上的地方給巴毅指了指,巴毅便去找樹膠了:“越川不會造紙,這是以前留下來的。”
李爺則不知何時從溫山眠身側冒了個腦袋出來:“我、我看看?”
溫山眠給他看,李爺真就左右看了看,旋即說:“這種紙可不常見啊,沒想到越川連這都保存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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