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的問題是,腥紅魔會的人滿世界亂跑,在A島做完實驗跑去B島,被B島私刑解決後,又引起A島的不滿。
這樣的事,在中心島簡直比比皆是。
這還只是腥紅魔會,想要複辟血族的人類畢竟還少。而除開腥紅魔會以外,就說黎島的途徑島問題,之前的獸人問題,還有島嶼和島嶼之間的政.治問題,以及迦娜人遇見的那些差價問題……
按黎剛的說法,就是當下的中心島雖然看上去欣欣向榮,發展極快,但內部簡直是牛鬼蛇神亂打一氣,偏偏外部的環境- -黑海,也並不樂觀。
溫山眠是從外島來的,還從沒想過中心島能複雜成這個樣子。
被黎剛說得一愣一愣的。
想了半天,覺得這大問題可能還是開在腥紅魔會上,於是道:“那為什麽不直接把布拉特的腥紅魔會處理了呢?”
“因為中心島內部的人,也在猶豫唄。”黎剛說:“黑海的情況太糟糕了,這兩年禁黑油,也是因為中心島內部停止了對裂縫中的黑油開采,但采都采了幾百年了,現在停止也不頂多少用。”
所以說,中心島的內部有人反對將腥紅魔會連根拔除,大概也是在這樣的極端環境下,想看看腥紅魔會能走到哪一步,給到時候的人類多一種選擇。
溫山眠說:“裂縫?”
黎剛點頭:“對啊,瞭望塔下面,有一條大裂縫,一路開到地心裡面去,以前血族同這地心湧出的黑油難分你我,像親戚似的,但人類不一樣,那黑油雖然好用,但繼續任由地心裂下去,人類就別想活了。”
然而即便想辦法封住地心,停用黑油,也冒了科技倒退,大量血族曾經的機械無法再使用的損失,那地心也已經裂開了數百年、被開采了數百年,這種時候再去停止,效果根本微乎其微。
所以黎剛說,中心島現在是內憂外患,外強中乾,一點沒有錯。
而這些事情,在中心島內部可都不是什麽秘密,人盡皆知。
所以中心島的人長期浸泡在這樣的焦慮中,溫山眠算是懂得,為什麽他一路走過來,總覺得中心島又繁榮又壓抑了。
就連他這個初來乍到的,聽說一下,都感到難辦。
溫山眠說:“您連這些都告訴我了啊。”
薩文的事情已經說完了,分明可以就此打住,溫山眠在魔鬼魚裡,也不可能追上去。
可黎剛卻說:“信息交換嘛,你告訴我薩文的事情,我告訴你一些中心島的事情,這不是很公平?”
看上去大喇,但一提起薩文,黎剛卻還是歎了口氣。
他貌似是從溫山眠方才的描述中發現了什麽,並解開了自己內心一直以來的疑惑。
總歸,他不再追問溫山眠有關斯特羅集的事情了,仿佛內心已經有了定論,這個定論,甚至讓黎剛惆悵起來。
在歎完一口氣後,再開口時,詢問溫山眠的也是:“除了薩文的事情,我這次過來,其實還是想問問小兄弟你另外一件事。”
黎剛有黎剛的思量,溫山眠也有溫山眠的,聽見黎剛這麽問他,才應了一聲說:“嗯?”
“船艙裡的這位先生,經歷過大戰的人基本都多多少少知道他。”黎剛說著,目光瞥向秦倦的位置。
他在外,秦倦在裡,其實看不見秦倦,但光是隔著這木板,黎剛也能感覺到血族的氣息。
那種刻入人心底的幽寒之感。
隨後道:“我就是想知道,小兄弟你身為人,為什麽會想要同血族在一起?”
溫山眠一愣:“在一起?”
黎剛睜大圓眼,十分無辜:“對啊,他剛剛不是捏你臉了?”
溫山眠:“…………”
很好,連這個都看見了,先生竟然也不藏一藏。
溫山眠想著,有些埋怨地看了秦倦一眼。
旋即就發現,大概是在裡面等了太久,又對他們的聊天內容不感興趣,秦倦已經撈過了包袱,又開始看溫山眠的日記本了。
長指劃過頁碼,溫山眠的神情卻變得柔和了許多:“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您為什麽想要詢問這個?”
有了之前島嶼做鋪墊,溫山眠對於兩人之間的關系,已經不再害怕被人所知道。
他只是不解黎剛的詢問而已。
“哦,這個啊。”黎剛搓了搓臉:“也不怕告訴你。”
“現在的中心島,對血族、獸人、血獸、感染動物、珍惜動物,機械仿生物,各種各樣的東西都有自己的討論,而且每個島,甚至每個人都不一樣,簡直是百花齊放。”
“他們聊得基本都是控制、打壓、消滅。”黎剛又扣了扣手指道:“但我直覺吧,這些最後基本都辦不到。”
“為什麽?”
“你想啊,你‘朋友’不死,血族就不可能滅種,哪怕你‘朋友’死了,血族留下的基因也未必會絕滅。那獸人藏去了密林,人類想把人家挖出來質問一頓也不現實。至於機械生物,現在我們要是全部停擺,同自斷手腳沒有分別,人類對它們的依賴性太強,只能革新,不可能斷絕”
“所以我覺得吧,咱們還是得開闊點看問題。”黎剛說:“不要想打壓不打壓的,咱也沒有那麽大能耐,也許走到最後,就是一個共存的局面呢?人、獸人、機械人、甚至是消滅不掉的新型血族,總之就是一個……共存的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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