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帳篷在山谷之下, 也並不妨礙他們偶爾也會上到碎島, 感受海風、看一看大角鹿群、踩一踩這片土地等。
在遷徙的過程中, 溫山眠就曾經聽摩斯塔達人說過,最終的東南岸碎島,是一片很神奇的小島。
它很平, 也很扁, 就像一片薄薄的葉子漂浮在海上一樣。
同摩斯塔達人在內陸居住的厚感地面相比, 平扁的它看上去有些脆弱, 總是會讓摩斯塔達人擔心, 這片小碎島會不會有朝一日淹沒在海水裡。
溫山眠離開雪帳,在附近搜索先生無果, 決定踏上這片碎島時。
山谷之下, 海岸邊的摩斯塔達人還對他的行為表示了擔憂。
因為這個季節的海水,一旦入夜, 便會漲潮。
漲潮對大角鹿群來說不算什麽,只要不是海上風暴,以大角鹿的重量,其他都可以輕松抵禦。
可人類就不一樣了。
入了夜, 被漲上來的潮水一卷,連呼救都來不及,便會消失在海上。岸邊的人也最終會因為視力被黑暗限制, 從而無法及時伸出援手。
溫山眠聽見摩斯塔達人的呼喊, 回首搖了搖頭, 示意他們不用擔心自己。
然後想了想,又跑回雪帳,把靴子給脫了。
因為摩斯塔達人說得沒錯,夜裡潮水漲得確實有點凶,如果不是為了找先生,他大概也不會在這樣危險的時候過去。
“你要去島上?”山谷之下,往前走,是一段碎冰、碎石搭出來的路。
跨越過去,便是一塊大岩石。
岩石高且形狀古怪,所以這裡隻安放了一個雪帳,就是佛倫以及他的棕鳥戰士們。
地高也方便這些人夜裡放哨,守衛平地人的安全。
而溫山眠路過這塊岩石時,理所當然地被佛倫攔了下來。
一路過來,其他摩斯塔達人多多少少都學了兩句通用語,可只有佛倫不同,這個人從頭到尾都沒對通用語展示出絲毫好奇心。
眼下同溫山眠說的,也是摩斯塔達的語言。
順帶還配上了一點點僵硬的手勢。
但其實他不配手勢,溫山眠也能聽懂。
點點頭說:“嗯,我朋友不見了,想去看看。”
“朋友?”佛倫皺了皺眉,這才回想起了總和溫山眠走在一起的人。
但奇怪的是,他腦海中有關這個人的畫面並沒有留下太多,隻依稀有個印象,旋即說:“你朋友怎麽會去島上?”
旁邊的棕鳥戰士們也表示,他們一直呆在這裡,但凡有人經過,他們肯定會記得的。
溫山眠:“……”
這就很難解釋了。
“總之,我去一下,晚點就回,放心,我水性很好!”溫山眠說完之後,不等佛倫他們反應,便直接從岩石上跳下,腳尖踩在了新的小石塊上,歪歪斜斜平衡住後,一路小跑。
跑的過程中,溫山眠還聽見身後的佛倫聲音緊繃地叫了句什麽。
海水實在是太吵了,不斷拍擊在岸邊、岩石上,吞沒了佛倫的喊話。
這就導致溫山眠這一路跑過去,除了想先生在哪以外,就只在嘀咕一件事。
剛剛,“水性”這個詞,他好像說錯了……
也不知道佛倫有沒有會意。
這點嘀咕不影響溫山眠前進,他很快便踏上了平扁的島嶼陸地,並且觸碰到了一頭大角鹿。
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大角鹿母子掉隊,溫山眠有展現出關心的緣故,頭鹿對他的好感度很高。
見是溫山眠上來,隻偏頭看了一眼,便繼續匍匐在原地。
而頭鹿不動,其他的大角鹿便也沒有動靜。
溫山眠於是就在這樣的環境中,提起了自己的油燈,沿著島嶼邊緣,一路查看。
在這個過程中,還不斷有冰涼的海水撲上他的腳踝。
最高的時候,連小腿都能淹沒。
溫山眠試圖叫先生,然而同海水漲潮的聲音比起來,他的那點聲音和沒有沒差。
而且喊人時還會分神,促使溫山眠在這並不熟悉的碎島上,踩中了一處豁口。
一腳下去,沒有堅硬的陸地,全是柔軟到無底的海水,失衡感將溫山眠驚出了一聲冷汗。
幾次之後,他便徹底不喊了,將視線全部集中在腳下。
可先生到底去哪了呢?
溫山眠其實覺得,只要先生想聽,哪怕有海潮,他也能聽見他在叫他。
或者說,早在溫山眠於雪帳附近找人時,先生就應該有所察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不出來。
溫山眠仔細回想了一下,這一路上,他和先生之間沒有什麽問題,甚至比之前關系更近了一些。
尤其是在那天,溫山眠親完先生的耳廓,並將所有包袱都丟給他之後,兩個人之間的親密度上升了不少。
那就肯定不存在是先生心情不好的緣故了。
所以是因為什麽?遊魚嗎?
--關於遊魚這件事,摩斯塔達人內心一直很在意。
畢竟比起夏卡老人和溫山眠,遊魚是實打實給摩斯塔達群島帶去了傷害的,它直接促使了滋藍鳥的一次孵化困難。
然而奇怪的是,在那次之後,遊魚卻再沒有出現在摩斯塔達附近。
關於滋藍雌鳥二次受驚起飛,是因為遊魚這件事,也只是溫山眠的一點小推測而已,沒有實際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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