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什麽……”溫山眠的手指不自覺摸上了那一幅幅畫,看得出來,這是被人很用力地刻出來的,可位置又很矮,不蹲下都看不見,同族紋所在完全不是一條水平線。
而且,溫山眠總覺得這種繪畫的思路和風格有點眼熟。
他還沒來得及想明,便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道生澀的嗓音。
那嗓音的主人仿佛是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這種語言了,宛若重啟機器一般困難道:“這是摩斯塔達族的歷史啊,我的孩子。”
溫山眠驚訝地回頭,與此同時,還聽見“轟隆”一聲,眼前結實的山壁竟然被那夏卡老人直接拉開了。
裡邊機械杠杆的運作聲傳來,並出現了一點點火光。
缺了一隻手的夏卡老人在那火光前,低頭看著溫山眠,老眼裡帶著十足的歡喜道:“來,進來吧。”
而他身側的裡木塔在看見那一幅幅壁畫時,目光裡則閃過了濃鬱的悲哀。
*
同一時間,秦倦正站在高山的半山處。
溫山眠下午修船的時候,同他問起了阿蛋。
言說摩斯塔達族既然馭鳥,那麽完全可以將阿蛋交給裡木塔,也許裡木塔會有辦法孵好這樣一顆不足月的鳥蛋呢?
於是,溫山眠便詢問秦倦,阿蛋在哪裡。
這是個好問題,溫山眠生病後,阿蛋就一直由阿二看管,下船後也是如此。
按理說,阿二看管一隻鳥蛋應該是很輕松的事情,秦倦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卻不想他根據溫山眠的詢問開始探尋阿二的位置,問它要鳥蛋時,這通訊卻頓住了。
然後,秦倦便將溫山眠留在船隻附近,自己隻身來到了這裡。
這一來,就是兩個小時過去了。
阿二在秦倦身邊“吼吼吼”地低低說著什麽,而秦倦則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高山上住人,平原上也住人,而半山處住的就不是人了,是鳥。
所有的白鳥全部在半山腰造窩,山壁時常是東邊一個窩,西邊一個窩。
阿二是一個很好的看護者,下船之後因為溫山眠的離開,阿蛋失去了熱量,阿二於是就看中了此前攻擊溫山眠的飛鳥們。
然後很輕松地便在島嶼上找到了他們的窩,並小心翼翼地卷著尾巴將阿蛋放了進去,為它蹭了一個鳥媽媽的體溫。
那之後,阿二還沒有懈怠地時常在附近巡邏。
溫山眠病了十幾天,阿二就看了阿蛋十幾天,十幾天也生出了一些感情,這些感情促使了阿二對阿蛋的看護。
然而很多時候,光有感情是沒有用的。
就比如說現在。
鳥媽媽含辛茹苦的三四天孵育之後,讓阿蛋身上屬於溫山眠的氣息全部消失了。
偏生阿蛋的蛋樣長得同白鳥蛋一模一樣。
……於是,阿二就不知道這一排蛋裡,哪一只是溫山眠的了。
“吼吼吼。”阿二低著頭,黑色毛發飄蕩,持續地在風雪中解釋著什麽。
秦倦:“。”
阿二:“吼……”
秦倦才終於寒聲道:“一到中心島,就立刻給你換個腦子。”
阿二一聽,頓時耷拉下了眼皮:“嚶。”
作者有話要說:
全部大修完畢,謝謝大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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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73.
月明星稀, 海風吹動,夜雪繼續下。
長毛兔已經在洞穴裡入睡,而大角鹿則匍匐在岸邊。
這些鹿群並未像以往一樣,準點入眠, 而是騷動地四下望著。
仿佛在通過冰雪裡的氣味, 感知著什麽。
秦倦順著平原往小獵物的方向走, 偏眸看去,正好瞧見因為什麽也沒找到而大怒的佛倫在山谷附近發脾氣。
與此同時,天上的白鳥也下來, 將溫山眠和裡木塔沒在高山上的消息帶給了佛倫。
一時間, 佛倫肺都炸了。
秦倦就從他們身邊走過去, 將佛倫等人的對話聽了個乾淨, 順帶偏眸多看了那嗅動空氣的大角鹿群一眼。
旋即很快, 身影便消失在了冰谷間。
同一時間,山洞裡的小獵物--溫山眠則震驚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巨大的山壁被人拉開了, 露出裡面的空間。
除卻前後運作的筆直杠杆以外, 溫山眠竟然還看見了,他此前從巴爾乾大報中拿到的圓形金屬片--特大號版的。
就在杠杆中間, 一片接著一片,像榫卯一般不停地轉動著,仿佛在輸送什麽能量一般。
“哦哦,不好意思。”夏卡老人卡帶般的漏風嗓笑起來, 眯眯眼道:“是不是簡陋了一點?實在是抱歉,條件有限呐。”
裡木塔好奇地抬頭看夏卡老人,夏卡於是又流暢地用摩斯塔達族語, 以俏皮的語氣給她翻譯了一遍。
裡木塔頓時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搖頭說著什麽。
“來吧, 我的孩子。”夏卡老人衝溫山眠高興地招了招手。
他似乎非常喜歡溫山眠,當然了,他也很喜歡裡木塔。
但夏卡老人對裡木塔的喜歡,是單純的長輩對後輩的喜歡,而對溫山眠的喜歡,更像是透過他在喜歡別的什麽東西,也許是外面的世界,也許是別的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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