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你流血了!”米盧駭了一跳,連忙提醒。
怪人似乎也察覺到了異樣,眼神茫然地剛要看過去,就兩眼一翻白暈了。
景奕風剛好站在他面前,眼疾手快把人接住,米盧也飛快地跑過來幫忙了:“先生,我們要怎麽辦?”
米盧有點糾結,如果是怪人送冰塊之前,他是傾向於讓先生把他丟到街上去的。可是對方能變出那麽大的冰塊,說不定也是個魔法師?
米盧覺得自己有點不應該,施恩一個魔法師的大好機會,他居然還在猶豫。不過誰叫他們家先生太善良了呢,賺錢的生意說白送就白送,還有……萬一這家夥不知道感恩,傷好之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怎麽辦?
這家夥這麽能吃!
“沒事,你先放開,我把他扛到裡面去。”景奕風歎了口氣,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家夥一定受了不小的“內傷”。
都這樣了,還勉強自己凝結出這麽大的冰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打傻了。
景奕風把人放到自己床上,二話不說就開始扒他的長袍,他一邊解扣子還一邊吩咐米盧:“打盆熱水過來,順便把昨天剩下的紗布拿來。”
米盧愣了一下:“好。”
然後飛快地跑走了。
他倒不是驚訝先生脫人家的衣服,而是他發現這家夥看起來髒,衣服下面的皮膚居然像豆腐一樣白,跟他家先生幾乎不相上下。
景奕風預料的沒錯,這家夥不僅“內傷”,隱藏在衣服下的身體也全都是傷,這些傷口像是從身體內部迸裂開的,傷口邊緣都燒焦了。
其中有一道耳後的傷口特別奇怪,雖然只有一截小指那麽長,傷口也不是特別深,像是被什麽東西刮蹭了一下。但這道傷口從內部腫脹了起來,流出的汙血居然是藍色的,難道是被抹了毒的暗器劃傷了?
對方燒焦的頭髮有點礙事,景奕風見狀拿刀都給他剃了,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給他換了身衣服,景奕風就在米盧的幫助下把人背去了教堂。
不是景奕風逞能,沒有第一時間把對方送去教堂,這人之前活蹦亂跳的,他也沒想到有這麽嚴重。何況菲爾茲他們來的時候,這人明顯是躲了,他擔心對方身份有問題,就想自己先看看再說。
也虧得景奕風這麽處理了,鎮上一直有人暗中關注著,他把對方的魔法師袍和長發兩個重要特征去除,誰也不會想到一個腦袋光溜溜的平民會是他們尋找的對象。
“他的傷勢太嚴重,我只能給他治療到這個地步了。”說話的牧師擦了擦頭上的汗,連續兩個大治療術下去,他難免有些力竭,嗓音都虛弱了很多。
他頓了一下:“他耳後的這道傷口確實有點奇怪,對我的光明治療術毫無反應,你知道他中了什麽毒嗎?我或許可以翻翻老師留給我的手冊。”
牧師先生有點不敢看景奕風,人家送來的時候就已經提醒過他了,他覺得自己的治療術對付普通的毒素沒問題……這下好了,萬一這人毒發死了,他的治療費收還是不收?
未免被對方問責,他開始沒話找話:“他是不是昨晚跑去攔截魔獸了啊,身上又是火系魔獸留下的傷口,又是毒素的,到底是年輕,太過逞強了。”
“我懷疑抓傷他的是貪食毒猿,這種魔獸雖然只有四級,但是它們天生喜愛毒藤和毒果,爪子裡也會留下各種毒素,要是不知道它吃的是哪幾種,我也很難幫得上忙。”
“如果你們在他中毒的第一時間就送去守望港的藥劑師工會,說不定還有救,現在……”
牧師先生搖著頭,就差明說這人沒救了,可能是心虛,他最後只收了景奕風兩個金幣的治療費。
“救不活了還收兩個金幣,他們怎麽不去搶!”離開教堂之後,米盧不滿地小聲嘟囔。
他看了眼背著人,沉默不語的景奕風:“先生,你不會真的要把人送去守望港吧?”
景奕風:“先回店裡。”
之前系統獎勵了他一顆清毒丸,既然牧師也認為對方是中毒,他乾脆給對方用了試試,反正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不是嗎?
景奕風決定死馬當活馬醫。
給米盧定的小木床還沒有送來,他這天晚上繼續睡凳子,景奕風則是趴在床邊守著,怕對方半夜發燒什麽的。
但也不知道是因為牧師給他治療過的傷口在慢慢好轉,還是因為清毒丸真的起了作用,對方一晚上安安靜靜的,倒是讓景奕風睡了一個好覺。
“蒽……”景奕風起身伸了個懶腰,又揉著手臂,感覺那一塊都麻了。
勤快的米盧早就起來了,聽到聲音探進來一顆腦袋:“先生,那個家夥他還活著嗎?”
要是半死不活的,他覺得他們可以趁著天還沒亮,把人丟到小巷子裡去。
景奕風一眼就看穿了米盧的想法,笑著道:“放心,還活著。”
小家夥真是為他操碎了心。
他看了眼床上閉著眼睛,只露出一個光溜溜腦袋的家夥,對方臉色紅潤,呼吸綿長,顯見已經恢復過來了。
而且他昨天就發現了,這家夥洗乾淨了,顏值居然非常不錯,連臉上的傷疤和大光頭都無法遮掩這家夥的美貌。
當然,因為沒有眉毛,睫毛也燒得光禿禿的,他只能看到一個輪廓罷了。屬於高加索人輪廓分明立體俊秀的臉龐,深邃的眼窩,窄挺的鼻梁,花瓣一樣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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